灯光瞬间照亮了屋子………以及屋内的人。“顾晏殊……”白以清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他看向屋内的人,双手有些微颤。
顾晏殊一个人躺在地上,身边是无数的酒杯,杯子下似乎还压着张白纸。屋内的酒气很重,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白以清光是闻着味,就难受的不行,许久未有的犯呕感又上来了。
听到声音,顾晏殊才缓缓睁开眼睛,喘了声粗气。光听着声,白以清就知道对方是不耐烦了。
顾晏殊的身上有些湿,白色的衬衫上有着淡褐色的酒渍。他的双腿一蜷一伸,右手搭在蜷缩的那条腿上。抬眸撇向白以清,眼神迷离中带着戾气。
有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顾晏殊了?
白以清自己也不记得了,只是忽然再次见到这样的对方,心里难免有些发怵。
“你怎么来了?”顾晏殊的脑子很乱,一大堆的记忆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无法思考。酒精麻痹大脑,昏暗的灯光下他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看不清对方,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潜意识里他明白面前这个人对他很重要,能牵动着他名为‘爱’的那一根神经。
其实在说完这句话后,顾晏殊也是发懵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你怎么来了’,而且他为什么会说的那么顺口?
头,很疼。酒醉感让他的头很晕,而且涨疼。胃部很涨,还伴有阵阵的呕吐感。鼻间、嘴里都是酒精的味道。
顾晏殊抬起手松了松领口,蜜色的肌肤露了一点。面部边角线条流畅,像是老师傅用刻刀一点点雕刻过的一般。棱角分明,带着疏离。
白以清的手放在后面,悄悄带上了门。屋内顿时昏暗,只有窗边那一点点的微光。看不清人,只能知道大体位置,大概轮廓……这样,才有些安全感。
“我来找你。”白以清确实有些怕,这样的顾晏殊他很陌生,他还是喜欢那个抱着小猪抱枕天天亲亲摸摸蹭蹭的顾晏殊。但是白以清想他了,这些日子他早已习惯了对方的怀抱,人不在他真的睡不着。
白以清扶着腰慢慢走了过去,声音轻而小,语气带着询问,尽量放低姿态让对方放心。
人类在喂食受伤的野兽时会将自己的身子压低,卸下身上的武器,让自己显得矮小。他们小心翼翼的拿着食物,放到受伤的野兽前,之后再慢慢离开。
在这个过趁中,野兽会用审视与防备的眼神看着你,他们会将自己进入防备状态防止人类的偷袭,时刻准备殊死搏斗……
“怎么喝那么多酒?”白以清双手背在后面,一点点绕开酒瓶,轻声的问着。“头是不是晕的厉害?”
虽然距离很近,可顾晏殊还是想不起这人是谁。他的大脑已经出现了短路,再怎么搜索也识别不出。心中忍不住亲近,可脑子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他很烦躁,本能的选择‘亮出利爪’。“不关你事,你给我出去!”
空气中,那属于alpha的信息素刹那间充满了攻击性。只一瞬间就灌满了书房,将屋子打上了标记。
野兽会在自己的巢穴不断踱步,将自己的气味沾染,警告他人‘这是我的,你们别来。’所以说alpha在某些面上,就和野兽没有差别!
“唔………”信息素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这根本不是孕期Omega所能承受的。白以清差点就瘫软在地,费了好大的劲才堪堪站稳脚步。
白以清眉头微蹙,原本苍白的脸色忽然泛红,胸部上下起伏,不断喘着气。眼下也被熏出了水雾,表情略带痛苦。
他不明白顾晏殊这是怎么了,但作为Omega的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使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抚着对方。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解开了自己的抑制环。然后慢慢释放着信息素……
白以清的信息素柔缓、平和,与顾晏殊那强劲且富有攻击的信息素完全不同。它宛如碧泉清波,慢慢流淌进小溪,环绕着河流的每一寸位置。
这一招也确实好使,顾晏殊的信息素味道淡了。这也让白以清有了喘歇的余地,那股子压迫终于消失了。
“你别怕。”白以清顾不得自己的不适就开始安抚着顾晏殊。他的脚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要说最开始是为了给顾晏殊时间适应,现在则是为了给他自己时间缓和。
他走到顾晏殊的面前,对着对方伸出了手。“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他慢慢跪坐下来,与顾晏殊的视线平行。“有什么你告诉我,别憋着。”
顾晏殊看着面前的人一步步接近自己,对方白茶味的信息素环绕着,不断冲刷着自己。低眉顺眼,仿佛对自己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