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躺在床上,逃避现实。另一个则陪在他的身边,不言不语………白以清在医院躺了一周,这一周下面有时候也会淅淅沥沥的流血,下腹涨的厉害。但医生告诉他,不要怕,孩子保得住,让他少操些心。
而顾晏殊也是毫无怨言的照顾着他,又是手洗床单,又是抱来抱去换衣服,喂饭的……倒弄得白以清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们二人都对那晚的事绝口不提,可这隔阂却永远的留在那了。心里有疙瘩,不解又怎么能和好如初呢?两个人单独相处时,也只是静静坐着,相顾无言。
从前两个人在一起时,就算不说话都觉得特别开心,现在这种单独相处却让白以清如坐针毡。
他看着顾晏殊的脸就觉得心里难受,那个‘离婚协议书’就是他们之间越不过去的鸿沟,每一次的眼神交汇都会令他想起这件事。只要往前一步,就会坠落山崖……他又怎么敢向前迈步?
而顾晏殊同样不好受,他无时无刻不想与白以清亲近。虽然白以清对他的态度与平常并无两样,可他还是感觉到了疏离。
他渴望得到白以清的注视,可对方有意错开,甚至连睡觉时都会背对着他。睡着尚且如此,就更别提醒着的时候了。
但这不是最令顾晏殊难受的,更令他不能接受的是……
这期间单位的同事也来看望过白以清,但天天来的也只有顾老爷子和王易安。
白以清脾气好,和谁都处得来。他对人总是满脸微笑,但又保持距离,既不会太近让人不适,又不会太远让人有疏离感。喜欢白以清的人说他这叫温柔体贴,容易相处。不喜欢他的就会说他是笑面虎,心机深沉。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与他相熟的就只有王易安一人,其他的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见面也就是点头,问好,再多的便不会有了。
过来探望的同事大多都是送点花,说些场面话就撤了的,有的也会多坐一会,聊聊天。可即使是这样,也够顾晏殊难受好久的了。
每次来人时,他不顾他人的目光,倔强的搬个小板凳坐在白以清床边,寸步不离。一方面,顾晏殊是怕白以清有个什么不适,自己能及时发现。另一方面,就是他的个人原因了,具体情况……懂得都懂。
最初同事看到顾晏殊时都满脸疑惑的问白以清这是谁?而白以清看都没看顾晏殊一眼,淡淡说道“朋友。”
其实不怪白以清,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顾晏殊。说是丈夫,可马上就要离婚了。那又何必落人口舌,徒增烦恼呢?
而顾晏殊每次听到白以清的解释,都默默垂下头在原地冥思,气压低的身边人一眼就瞧出端倪。
但其他人怎么说都无所谓,但如果对象是王易安……那就不同了……
“以清,身子好点没?”王易安到了病房就直接坐到了床上,将手里的饭盒摆在桌前。
这一天来的都是些不相熟的同事,白以清的脸都要笑僵了,彼时看到王易安他才真的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前所未有的轻松。
白以清轻声说道“好多了,你别担心 。”
王易安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以为白以清是不小心发生了意外,才导致的先兆性流产。虽然人现在没什么事了,但他还是不住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那可是流产哎!你说你都怀孕了,没事不好好呆着,都瞎想个啥?”王易安皱着眉,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话,然后将自己带来的饭盒打开。
“我就怕你这破身子出个什么事,你家那口子劈了我,我才放弃奴役你让你休假的,结果你还是出了意外。你说说你这一天天的……”
王易安还在不停的说着话,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食物上了,丝毫没有注意到白以清僵硬的表情。
耳边是王易安的声音,可脑海里又不由自主想到那晚的事,以及那个梦。
白以清抿了抿唇,被褥下的双手互相捏扯的使劲,手被拽的深疼,可他却毫无感觉。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就又开始胡思乱想。
“是不是不舒服啊?”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顾晏殊忽然开口。
他已经看了一下午了,这一天有各式各样不同的人来探望白以清。这其中有beta,有Omega,也有alpha。每个人都白以清都是关怀备至,而白以清也是回以笑容。
这一切都让顾晏殊酸的不行,这么多天了,白以清都没对自己笑过一次,即使是有那也是带着疏离的。可现在对方却随意的对着别人施以微笑,这怎么能不让他羡慕?
而这嫉妒之情在看到王易安时达到了顶点。他清楚的看到白以清在看到王易安的那一刻,身子有所放松,那股笑前所未有的轻快。所说的话、所做的表情都带着深深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