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要追究起来,他早已人头落地。
何顺终究是没能瞒下去,额头点地,只得如实禀报,“奴才,奴才曾见过二皇子腰间的玉佩。”
周恒看着他,“谁。”
何顺闭上了眼睛,心头道了一声,“姜主子对不住了。”便也豁了出去,只答,“姜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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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周恒才回的后殿。
走出前殿的大门,才问高沾,“人来了?”
高沾自知他问的谁,答,“姜主子正午就过来了,正候着殿下。”
周恒没再问。
走了一段便吩咐高沾,“去一趟长春殿,将她的东西搬过来。”
高沾愣在了那。
后宫嫔妃搬进后殿,可是史无前例。
待回过神来,周恒的身影已下了那长廊,踏上了门前的台阶。
高沾没再跟过去,直接领命去了长春殿。
姜漓从正午等到天色渐黑,午后在那榻上歪了一阵,醒来不见人,闲着无聊,便又开始焚香,周恒回来,屋子前后已经熏好了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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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姜漓正在剥橘子。
不久前姜漓去问了门前的太监, “陛下是出了干武殿?”
那太监摇头,“最近几日宫中频频出事,今日陛下见了不少臣子, 怕是在前殿耽搁了, 姜主子再候一阵。”
如今宫里的人没谁不知姜漓受宠。
尤其是御前当差的这帮子人,陛下对姜主子的恩宠就在眼皮子底下,日日见着, 谁都有那个眼力劲儿, 哪里敢怠慢, 太监见姜漓实属没什可打发时辰,便去端了一盘贡橘来。
那贡橘是今年最早成熟的一批。
还未到季节, 微微透着酸。
姜漓剥了一块放进嘴里, 不过一瞬, 便背过了身子,秀眉拧成了一团, 正等着嘴里的那酸味快快散去,门前突地有了动静。
周恒一脚跨进来, 太监们鱼贯退出。
姜漓转过头去起身相迎。
来干武殿前, 姜漓换了一身衣裳,石榴色的襦裙,月色短款褥衣, 那脸上的倦色被橘子一酸, 此时活络了不少,眼里似有盈盈水光生出。
周恒的目光盯在她身上, 朝着她走来。
到了跟前, 见她手里还握着大半个橘子, 轻声问道, “好吃吗。”
姜漓没答,当下剥了一瓣,送到周恒嘴边。
周恒张口。
姜漓的胳膊便撑在他胸前,仰目痴痴地瞧着他,半晌,见他牙槽子突地顿住迟迟不动,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一弯月牙儿生在脸上,一瞬之间,万物失色。
不觉让人心头也跟着一亮。
周恒看着她闹。
姜漓在他怀里花枝乱颤地笑了一阵,抬头却见他脸色并没有半丝笑容,一双黑眸望过来,竟是深邃的可怕,似是要将她穿个透,姜漓忙地收了笑容,“臣妾知罪......”
话音刚落,人就被周恒抱进了怀里,那胳膊圈得比往日有力,勒得她有些难受,姜漓手指头轻轻在他胸前挠了挠他,柔声道,“一块橘子,陛下当不会要了臣妾的命。”
周恒这才松开,垂目去瞧她,“等很久了? ”
姜漓往后一躲,“不久,太阳才刚落山。”
周恒一顿,又偏下头来,姜漓脸色没绷住,轻笑了一声后,却是一把抱住了他,整个脸埋进了他怀里,“臣妾知道陛下忙。”
鼻尖一阵淡淡的幽香索饶。
周恒再次垂目。
只见一头柔软细腻的发丝上,仍是那只白玉发簪。
周恒抬起胳膊,半晌才落在了她的头顶上,眸色里的一抹伤痛隐隐划过,喉咙一滚,声音极为低哑地道,“抱歉。”
姜漓一愣,忙地起身。
她不过是同他闹着玩。
周恒这回却没松开她,下颚顶上了她发丝,蹭了蹭,“别动,让朕抱会儿。”
姜漓没再动。
天边最后一道青灰色的光亮,不知何时已被夜色吞灭,屋子里早就点了灯,昏黄的光线罩在灯罩里,并没有任何温度,却总会给人一种错觉。
很暖。
是狭小的空间,她和他彼此仅有的一点温存。
周恒不想丢了它。
也不能让她丢了它。
“去寺庙了?”周恒问她。
姜漓脸蹭在他胸前,点了点头,“嗯,臣妾还给陛下求了一道符回来。”
“让朕看看。”
姜漓从他怀里起身,垂目正要去取那襟前的黄符,整张脸却是突地被周恒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