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条小手巾,替她揩了揩刚才舔着喝水时沾上鼻尖和脸颊的水珠,揩干净后又离开。
轻捏着沈凌后颈的那只手缓缓松开,沈凌顺着它重新软下来。
她在似乎是枕头的东西上蹭了蹭,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缩进被子里不动了。
继续睡觉吧,好困……
然而,这次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刚才浓重的睡意却像雾气一样缓缓淡去了。
沈凌迷蒙地咕哝一声,便朝旁边滚了滚,想滚进最舒服的怀抱里睡。
这一滚,脑门上陡然一凉。
“砰!”
——幸亏旁边人及时伸出手把她的额头垫住了,但也撞得不轻。
起码把这个惯爱睡懒觉的姑娘撞清醒了。
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那块额头,一只手揉着眼睛,慢慢睁开去瞧旁边的情况。
床头柜上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盛着温柠檬水的玻璃水罐和小水杯摆在一起,最旁边是那条她揩嘴的小手巾。
丈夫微曲着腿倚在床沿上,身后只浅浅半靠着一只枕头,衣着整齐,神情无奈。
沈凌眨眨眼。
她看清自己刚才撞到的是他膝上打开的笔记本电脑,而他膝边还堆着几本文件夹,一本厚书,一小沓装在信封里的照片。
漂亮的手指指间夹着一支黑色签字笔。
“撞疼了吗?”
她摇摇头。
“灯光刺眼吗,需不需要我关上?”
她摇摇头。
“那就好。继续睡吧。”
沈凌摇摇头。
她放下揉眼睛的那只手,两只胳膊撑着自己慢慢拱过去,就着被窝拱到了他膝盖旁边。
“你干嘛不在我的被窝里陪我躺着?”
这是薛先生听到妻子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他一愣,继而弯弯眼睛,无奈的神情里添了点笑意。
他这一弯,原本被昏黄灯光衬得不太明晰的眼睛轮廓便凸显出来。
沈凌便注意到了他眼角下方,泪痣点在的那小块皮肤——那里有一枚淡淡的红,是她吮出来的痕迹。
随着天生点在眼角的泪痣一看,像是抹勾人心魄的红色眼影。
泪痣和红痕显在一处本就只能用“艳”这个字来形容,但主人公太安静的气质和此时太柔和的眉眼让这景色压过了属于人间的“艳”,转而成了任何一字都无法形容的美。
灯下看美人。
沈凌不知怎的就想到这一句,但活了一百多年的祭司好歹在老师那里学过这话的真实含义,她记得,这本是说普普通通的人在灯光下也会显得美。
于是她下意识出口反驳道:“根本就不需要灯光修饰,关了灯更好看,关了灯还能舔还能亲呢。”
灯下的薛先生:???
接着是薛先生的妻子清醒后的第三句话:“阿谨,我想再做一次,你把灯关上过来嘛。”
薛先生:“……”
所以被睡的人真的是我对吗.jpg
他一时心情很复杂。
如果直言拒绝似乎就真的把自己摆在了被|嫖(?)的良家妇女定位上,如果不拒绝顺着搂过去,又似乎是故意诱导好男人犯罪的妖艳贱货(?)。
虽然……
【家里纵着性子胡来的,有一个沈凌就够了。】
薛谨不得不转移了话题。
“凌凌,我刚才出了一趟门,给你买了很多你喜欢的零食。你现在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
沈凌的目光从他眼角被吮红的那块滑到了他喉间被吮红的那块。
薛谨发现她之前一直耷拉在发顶的猫耳朵猛地竖起,并精神百倍地转了转。
“不想吃零食,想吃你。”
薛先生:“……”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过去,捏住这只还裹在被窝里躺尸的姑娘的脸,揉。
“凌凌,矜·持·点。”
被揉脸的沈凌:“呜呜唔唔唔咕……”
“就算再怎么伟大帅气,在又累又困的情况下也不要发出这种申请。”
被揉脸的沈凌:“呜呜唔唔唔咕……”
“这种事上不要考验一个刚开荤的雄性的定力。”
被揉脸的沈凌:“呜呜唔唔唔咕……”
薛谨放开了揉搓她脸蛋的手。
她发顶的三角形小耳朵和被窝里那条毛尾巴都心有余悸地抖了抖。
丈夫瞥了一眼,咳嗽一声,克制住再次伸手撸尾巴撸耳朵的冲动。
……撸耳朵也算了,撸尾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是某些时刻的保留项目。
“知道了吗?”
沈凌点点头,拍拍稍微被揉红的脸。
她鼓着脸颊说:“知道了,阿谨定力真好,阿谨不是雄性。”
薛先生:“……”
伟大的祭司又眼馋地把他上下打量一番,依依不舍道:“那你以后这种时候也戴眼镜遮好,不要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