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量词是一只_作者:严午(305)

2020-12-26 严午

他缓缓叹了口气,缓缓抬头。

教团总教长站在那儿,神色明灭不定。

半晌,黎敬学终于挤出一个笑来。

“我来杀您。大人。如果您不是虚弱成这样,我也许还杀不死您。”

……啊。

薛谨迟缓地后撤几步,但动作实在太慢太慢,第二根琴弦很快扎穿了他的肩膀。

“别……”

至少别在这里。

“您说什么呢?说好久不见吗?我是不会理睬的。”

黎敬学推开房门,飘忽的语气似哭非笑:“叛徒,真是可耻,就落得这样的下场……祭司,明明是最伟大的祭司……您真狼狈。啊。我怎么也想不到您死时会这么狼狈。”

艹。

没道理一个快死的倒霉蛋还得听他逼逼,薛谨咽下血沫,只说了一个词。

“畜生。”

第三根琴弦接撞而至。

“我来杀您。”

对方不正常地拔高了嗓音:“我会杀死您!我会一根一根弦把你切碎——”

有病。

薛谨懒得理他,索性闭上眼睛。

这就是所等待的不幸了吧。

嗯。

和沈凌缔结婚姻的代价,惨重成这样才像样啊。

灾祸之主,如同预期。

【一小时后】

踩着小靴子,转着小裙子,沈凌踢踢踏踏抱着收音机回来。

——还有一袋子光看牌子就很贵很贵的东西——雾霾蓝的衬衫,一个多月前订做的礼物,终于靠着帮老奶奶吐樱桃得到的支票买了回来——

嘿嘿。

这样就能赶上阿谨的生日啦!

她兴高采烈地推开门,兴高采烈地打开客厅的灯,兴高采烈地抱着衣服袋子往卧室里冲。

“阿谨阿谨,生日快乐,快来看我给你买的衣——”

兴高采烈地,踩进铺天盖地的血里。

【薛谨‘生日’当天,夜晚八点整】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揭开了很多很多的伏笔。

也暗示了很多东西。

(不想吃虐的孩子们可以认真读读前几章薛先生‘凡事必准备万全’的那些细节,大家一定要相信薛妈妈(心虚顶锅盖跑))第八十八只爪爪

【别看。】

【听话。】

【乖, 凌凌,别看。】

【不要看……把眼睛闭上。】

她似乎是从梦中醒来。

浑身湿透,汗流浃背。

心跳极快, 胸口发疼, 肋骨与肋骨之间有种隐隐碎裂的阵痛。

……很难受。

“阿谨。阿谨?”

她在床上仓皇地摸索了一下, 没能摸到想摸的手或怀抱, 但听到了答复。

“嗯。”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柔和,即便带着被深夜打扰的困意也富含十足耐心,“怎么了, 凌凌?”

“……我、我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别害怕, 凌凌。”

嗯。

她微微放松了肩膀, 胡乱摸索的手有了方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探。

与此同时,沈凌用撒娇般的口吻回答:“我梦见你死啦,阿谨, 真可怕。”

后者沉默了。

直到沈凌摸索到他手的位置,摸索到他胸口的位置, 像只小鸵鸟那样拱进去, 脑袋脖子肩膀胸口全都紧紧贴着这个富有安全感的怀抱。

“阿谨,好可怕。”

她撒娇:“我睡不着了,你起来帮我做点东西吃嘛。”

半晌,头顶响起叹息。

黑暗里的叹息,没有注视她的眼睛当作干扰因素,总能让她听清纵容下隐含的不开心。

……她也已经不是那个听不出他藏在叹息里的不开心,还继续要求玩玩具的小孩了。

这声不开心的叹息很长,很倦,很疲惫。

“凌凌。”

抱紧她的丈夫叹息着说, “你该醒了。”

——沈凌猛地从梦中睁开眼睛。

“……是美梦啊。”

虽然没有梦见接吻和做|爱,但是梦见拥抱了。

她躺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歪过脑袋,伸手,拨弄了一下旁边空空的枕头。

拨了几下,又收回去,缩进被子,因为不能着凉。

“好冷哦……”

沈凌仰起头,对着卧室的天花板淡淡呼出一口气,看到从嘴巴里跑出来的白雾。

冬天又到了。

而她睡前忘了开暖风空调。

不,好像是电费欠费导致昨晚停电了?

沈凌翻了个身,瞥见床头柜上一支烧了一半、堆积在烛泪里的香薰蜡烛。

……哦,是电费欠费啊。

话又说回来……

“水电费这种东西,即便磕磕绊绊交了三年,我还是搞不清具体截止日期啊。”

唉,低等人类,总搞这些弯弯绕绕的破制度。

遵守规则,遵守规则……

躺了五分钟缓过睡意后,沈凌慢吞吞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