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
她觉得这人在耍她。
可是没有证据。
“你、你……你为什么把烟戒了?”
“因为会成瘾,凌凌。”
薛谨抽出抽纸,把碾灭的烟头包了一下丢进垃圾桶:“烟瘾,酒瘾,毒瘾……虽然有人会说这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但它们都或多或少会让你成瘾。依赖什么东西,疯狂喜爱那东西的感觉曾让我觉得糟糕透顶。不管你嘴上说‘很少抽’、‘很少喝’……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看着她依旧挂在唇上的烟,叹息一声。
沈凌努力竖起耳朵去分辨,可她诧异地发现这声叹息里不含什么负面情感,和纵容她答应包各种口味的饺子时的叹息,是一样的。
“等等,我、我以为……”
你会生气吧?你会惩罚吧?你会教训我、你会、你会不喜欢我的——
薛谨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这不是没变嘛。
什么都写在脸上,说不出口的和说出口的他从来都一清二楚。
……包括难过,包括忐忑,还有他明明死都不愿意在沈凌脸上看到的自我厌弃。
的确很生气,但他没有资格啊。
缺席的三年,不管这姑娘多出了多少坏习惯,源头都是这个离开她的坏蛋自己。
怎么可能有资格去教训她呢?
损坏的空调,欠费的暖气,需要调节的热水,橱柜里那些快过期的罐头。
他默默打开,又默默合上,看了一圈后觉得自己连走进卧室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坐在这儿,安安静静地听雨,思虑之后的事。
……思考的时候又瞥到几个鬼鬼祟祟在四周徘徊的影子,跑下去之后发现是在自己家四周倒汽油的蜘蛛及其余人士,与对方进行“友好交流”后重新拍着手回来,又是后话。
“成瘾意味着丧失理智,意味着失去控制,意味着违背规则。”
从噩梦里醒来的沈凌听见真实的他这样温和地解释:
“而我这一生,成瘾的东西,有一个你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谨,我做噩梦啦,你来哄哄我。】
尽管没有说出口,对方也在几分钟后自然完成了命令。
三年前:我们租部电影看吧,你刚才好像不开心?
三年后:不管是什么样的凌凌,都能让我成瘾。第九十三只爪爪
不做亏心事, 不怕鬼敲门。
——引自《增广贤文》
这是句俗话,但萨尔伽从来没信过。
不知道这句流传在人类世界中的老话时,他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老猎人;从外表少年却操着老妈子心且贯会叨叨叨的朋友口中听说这句时, 他只是哈哈哈笑了几下, 被自己的烟呛住了。
——如此, 多年后, 当他一手拎着汽油桶一手拎着打火机,嘴里含着烟管, 包里还装着大剂量蒙汗药来到朋友楼下,看到那个打着伞缓缓走过来的家伙时……
才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以及它为何会在人类社会中流传良久。
“不是我!不是我!”
撞见鬼魂, 萨尔伽第一时刻就是惨叫出声, “我真的没有教沈凌抽烟!”
紧随其后也拎着汽油桶的帮凶艾伦:“也不是我!也不是我!我绝对没有深夜喊沈凌去看世O杯球赛然后喝醉了当她的面冲电视机里的选手竖中指!”
扛着裹尸袋负责善后的钟海林:“不不不不不是我!我没有试图带沈凌去猎魔公会交易区的清吧给她介绍男朋友并劝说她不要搞什么寡妇守贞的女戒,更没告诉她守寡情节都是旧时代的糟粕雌性要解放天性不能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只是好奇是哪几个傻逼敢跑过来在自己家楼下倒汽油的薛先生:“……”
他沉吟几秒,“唰”地合上伞, 抬脚就踹了过去。
踹第一个,踹第二个, 完了撸起袖子直接揍第三个。
——当年我究竟为什么要交朋友来着?朋友这种东西究竟是有什么用来着?
【“友好交流”后的第二天上午,某综合性批发商场】
萨尔伽在流鼻血。
推着超市手推车的薛妈妈冷漠地把纸巾递给他。
艾伦昨夜被打得更严重点, 右眼还有乌青,已经捂着眼睛和他们告别说要回家冷敷了, 走的时候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虽然其余所有人都怀疑这个娘们兮兮的傲娇是真哭了。
至于钟海林……咳……
鉴于他比起前两位更厉害的“事迹”,目前正被鱼线绑在某小树林的四角亭上进行深刻反省,刑期未知。
“我真的没有……”
“行了。我知道。”
沈凌不是个会被其余人的举动动摇,从而染上坏习惯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