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我、你喝醉了，我本来只想送你回家的，结果你说你要给我生日礼物，然后你说……”
“别说了。”沈识棠汗颜，他当然知道昨天自己说了什么蠢话，也怪不得人家，“食不言，寝不语。”
“哦。”唐映秋埋头扒饭。
沈识棠一抬头就看到唐映秋在偷偷笑，问道：“你笑什么？”
“食不言，寝不语！”唐映秋把最后一个字拉得老长老长，越长沈识棠的脸越黑，怎么还只许小沈放火不让小唐点灯了呢？
唐映秋赶紧说道：“觉得你好看，今天也很喜欢你。”
肉眼可见，沈识棠的脸红了，然后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闭嘴。”
吃完饭之后唐映秋再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两个人一起收拾了碗筷之后坐着干瞪眼，唐映秋站起身来向外走。
沈识棠挑眉，第一次问了有关唐映秋这个人的问题，“因为是出生在秋分，所以叫映秋吗？”
唐映秋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难受，笑着说道：“是。”
“我可以拥有你的私人培训吗？”
“不可以，这样对别的学生不公平。”
“可是我是你男朋友欸，别的学生又不是你男朋友。”
沈识棠觉得自己就不该摊上唐映秋这个祖宗，本来以为至少他在睡过一次之后会适可而止，至少两到三天不会再来找自己，谁知道他就是一个得寸进尺的混账。
距离他上次离开自己家里不到一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沈识棠扫视了一圈，唐映秋的手上多了一个电脑，一本书，和一个超市的购物袋。
“我没承认过这个关系，是你主动提出来要追我。”
“那我现在能进屋追你吗？”
“理由是什么？”
“我是您的学生，我有关于学术上不懂的问题想要请教您，还希望您赐教。”唐映秋一气呵成，做出一副乖乖的样子。
沈识棠头疼，世界上怎么会有跟他一样坏的人，到底是造物主哪里想不开了，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问吧。”
“我怕我有很多很多问题，所以能不能让我一边学一边问。”
关键是这张脸又很具有欺骗性，实话实话，不说话时，很炫酷狂拽，撒起娇来，很人畜无害。
沈识棠给人搬了一个小板凳放在了茶几边上，“不准走动，只能在这里。”
“你陪我吗？”
“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干。”
“比如说你考考我，我答对了你就奖励我一个吻什么的。”
“那你打错了我还得给你一个巴掌不成？”
沈识棠把这句话当成玩笑，然后就看到唐映秋的脸皱了一下，说道：“也行，如果你有这个特殊的爱好的话，我可以尝试接受。”
“神经病。”沈识棠哭笑不得，转身回了房间。
复试成绩很快就出来了，不仅是初试，就算是在复试中的七个人里，他也是排第一，这不得不引发自己的好奇心，这个人可不是中文系的本土居民。
不过沈识棠没能让唐映秋太久地夺走自己的思绪，打开了备忘录，开始一条一条进行清理，唐映秋的出现是一个意外，打断了原本井然有序的生活秩序。
知识竞赛本来就是考验文学知识的储备量，需要大量的文学知识积累，也算不上是一个很被认可的竞赛，但是这是几所大学联盟的传统，前两次的冠军都在江大。
沈识棠出门去喝水，就看见唐映秋坐在了地上，似乎是很热，正拿着本子给自己扇风，闭着眼睛嘴里嘴唇开合着，念念有词，侧颜很好看，鼻梁挺拔，眉眼深邃，那么大一个个子就窝在了自己给他圈定的一个小圈子里。
于心不忍。
沈识棠给人开了空调，不想打扰他，自己回房间里裹了一条毯子在身上。
还是昨晚太过了，身体的酸痛是自己没办法抗住的，办公办着办着就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窗户外面都黑了，只有霓虹灯扎着眼睛。
手肘边放着一小碗粥，上面贴了小纸条，沈识棠迷迷糊糊把杯子抱到了床上，然后拿起了纸片——
“看你睡着了没敢打扰你，给你做了一点粥，怕天气热馊了所以没帮你关空调，老师的喜欢我收到了，一定要吃，听见没有？”
再出门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只嗷嗷叫的小猫，他电脑还没有拿走，还有余温，可能还会再来，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可能是每一天。
沈识棠去热了热粥，没用勺，直接对着碗把粥倒进了嘴里——
而奇怪的是，自己似乎并不是很排斥，也仅仅只是不排斥。
大概。
沈识棠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去谈爱不爱，毕竟自己也算一个比较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