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叹口气,自己也去冲洗了一下,又把他跟万刚两个人的衣服洗好晾好,才回到卧室去。
卧室点着蜡烛,许菱双并没有睡着,她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看着帐子顶。
秦远钻进帐子里,拿过另一个蒲扇开始给许菱双扇风。
许菱双赌气翻过身去,不想看他。
“我不是不想跟你说,只是我以前所在的部门是个特殊性质的地方,要是说起来,很多东西都牵扯不清,又涉及到保密机制,我不想把你也牵连进去,所以才一直没说。”秦远低声道:“再有一点,其实我一直在申请调回我们省军区。我想等调令下来了再告诉你,你不想离开我,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许菱双眨了眨眼睛,正想翻身转过去,院子外头忽然传来秦枫叶惊恐的喊声:“哥!哥你快救救我啊!”秦远一个激灵跳下床,一边穿长裤一边快速的说道:“我出去看看,这件事等会儿我们再谈。菱双,我以前的工作性质让我养成了一些跟旁人不太一样的性格和习惯。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会努力去改正的。另外,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们是夫妻,我很爱你,我绝对不是故意隐瞒。”
说完,秦远就跑出去了。
秦枫叶还在外面大喊大叫,许菱双也跟着爬起来穿衣服。
她虽然很生气,但事情要分轻重缓急。
而且她从秦远的解释里听出了不少东西,心里大致有了一点了解,也知道秦远舍不得她。
至于更多的,等之后再慢慢沟通好了。
所谓夫妻,说白了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组成一个家庭,中间可能会发生很多误会和摩擦,但只要两个人都有解决问题的心,以后总会越来越好的。
许菱双举着煤油灯也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说:“秦远,我跟你一起,枫叶是女孩子,万一有什么你不方便处理的地方呢?”
秦远已经把院子门打开了,亮堂堂的月光下,秦枫叶披头散发,哭的涕泪横流,整个人狼狈的不得了。
“枫叶,你怎么了?难道是邓永年打你?”秦远着急的问道。
这年月乡下地方家里打人的现象还是很常见的,父母打孩子、丈夫打妻子、妻子打丈夫……略见不鲜。
秦枫叶这个婚结的过于草率,所以秦远担心他们夫妻俩在家一言不合就会动手。
秦枫叶一看见秦远就扑过去抓住秦远的手腕,然后惊恐的说道:“哥!大舅、二舅他们疯了!刚才!刚才!”
“你冷静一下,慢慢说!”秦远吼了一嗓子,把秦枫叶的神智拉了回来。
“刚才,我们全家已经要睡觉了,他们忽然过来了。我公公去开的门,大舅二舅用板车把妈拉到我们家去了!还说妈以后就是个废人了,他们只是兄弟管不着,我是她的女儿,我必须负责!我婆婆跟他们吵了半天,可是他们把妈丢在邓家的院子里就跑了!现在我公公、婆婆和邓永年都在跟我吵架,说我是扫把星,把他们家都带上晦气了!哥啊,我怎么办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秦远一愣:“妈怎么就是废人了?生病了?出了意外?”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妈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大舅二舅放下人就跑了,连什么病都没说!”秦枫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哥,就算要管妈,也不该是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啊!哥!我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我怎么办啊?妈还在邓家院子里躺着呢!”
许菱双端着煤油灯走过去,沉声道:“我去喊老师,先带老师过去看看你妈,有病就治病。”
“那我怎么办?”秦枫叶瞪大眼睛看着许菱双:“嫂子的意思是,你跟哥要照顾妈?”
许菱双说:“我没这么说。你妈平时身体那么好,依我看,她不会有什么大病的。走了,先去看看。”
许菱双说完就去敲了秦安康家的门,刚巧吴子华还没睡着,便穿上衣服拿着医药箱走了出来。
秦安康点了一个火把说:“我也跟去看看,梁杏子怎么一天到晚的惹事啊,就不能让我们秦家人安生几天吗?”
他们一行人到了邓家,就着月光,可以看见邓家的院子门紧闭,门外的土路上丢着一个毫无知觉的妇人,正是梁杏子。
秦远微微皱起眉头,走过去大力敲响邓家的院子门。
邓母在里面吼道:“别敲了!都叫你带着你妈滚回去了!听不懂人话啊?”
“是我,秦远!你们把门打开!”秦远的语气有些不太好。
片刻功夫,邓永年就跑过去打开了门:“哎呀,大哥怎么来了?这可真是……”
秦远说:“你们家柴房不是有块快掉的门板吗?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