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菱双不光会画人体解剖图,她还会画人像素描,虽然画得没什么艺术感,但出来的效果很真实。
她借了派出所的素描本,把下午追打孙谦的四个人全都画下来了,连衣服的颜色都标注了出来,非常详细。
旁边的一个中年警察说:“这几个人怎么有点儿眼熟啊?”
负责做笔录的那个警察说:“老刘你忘了,这一伙儿之前被我们抓过一次,也是打人,打了一个老师和一个年轻女孩儿。那女孩儿才十六岁,还在读高中呢,那个长头发的男的跑学校去纠缠人家,后来被学校老师给赶出去了。结果他们四个傍晚就在路口蹲着,把人家女孩儿和老师一起打了。”
“哦,是他们!我记得我记得,不过当时那个长头发不是才进来就被人保出去了吗?其他三个人一致说长头发没打人,后来只关了三个人,长头发的没事儿。”老刘说:“就算长头发当时没动手,他肯定也是指使人啊,怎么说放就放出去了。”
秦远的面色微变,他说:“这个长头发还是有来历的?”
做笔录的警察看了看外面,然后压低声音说:“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历,当时是咱们副所长把长头发领出去的。我估计吧,是有点儿来路的。”
秦远说:“我爱人的这个作证,可以匿名吗?”
老刘说:“是不是怕出事?”
“有一点儿担心。”秦远说:“我爱人是个女同志,之前她遇过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让她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如果匿名作证,就不能算作证了啊。要不,我去摆摊的那边问问,看还有没有别人愿意出来作证的。”老刘说:“他们也真是胆大包天,那么多人看着呢,就敢在路边这样打人。”
秦远说:“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多谢你们了。”
之后,秦远和许菱双一起回了家,那俩警察就拿着素描本去摆摊的那边寻找其他目击证人了。
因为是很热闹的街区,加上买吃食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有的人一见警察过去查案子,兴奋得不得了,还跑回家告诉之前目睹过打人现场的街坊邻居,大家一窝蜂的跑过来,抢着告诉警察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么一来,倒真是让警方找到了不少目击证人,粗略一算得有十七八个,个个都能证明当时在场的四个人都动过手。
“对啊,我记得可清楚呢!当时就在那儿,就那个长毛,那一脸嚣张,用脚一直踢那个被打的小伙子的胸口。哎哟,我看着都觉得疼。”
“对对对,长毛打得最凶,他一直上脚踢,看着特别吓人,我都把孩子的眼睛捂住了。”
“反正他们一直打到小伙子不能动弹了,才走的。走之前吧,还特别侮辱人,那长毛往人家脸上吐口水,真是作孽!”
老刘说:“那你们当时怎么没人去派出所报案啊?”
“我们过去问了那个小伙子的,他当时好像只剩几口气似的,但一直说自己不要紧,然后居然半爬着走了。这人家不要报案,我们怎么报嘛。”
另一个警察说:“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去派出所报案。”
收集了接近二十份证词,现在有这么多人作证,许菱双的名字出不出现也不重要了。
两个警察很高兴,当下就跟领导汇报,然后带着人去抓长毛那伙人。
因为之前被抓过一次,虽然当天就被放出去了,不过姓名、户籍之类的派出所都做了登记,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长毛住的地方。
被抓到的时候,那伙人正在聚众赌博,桌子上的赌资还不少,也一并被收走了。
“这回可好了,除了伤人,还多了一个聚众赌博的罪名,收获不小啊。”老刘笑着说。
一个年轻警察低声说:“老刘你想得太美好了,哪有这么简单啊。就你们刚才出去抓人那会儿,李副所长已经过来问了好几次了。”
“上一次,好像也是李副所长过来放人的吧?可是上回没有证人,这回有十八个证人,这怎么放?”
“这可不好说的,谁知道那个长毛是个什么来历啊。”
老刘皱了皱眉头,没说别的,把人关在里头后就跟同事一起去医院看望孙谦。
他们到达病房的时候,许菱双居然也在那里,站在旁边的还有骨科的马主任。
“咦?许医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医院?”老刘好奇地问道。
许菱双说:“我跟马主任过来跟孙谦商量手术的事情,他的肱骨需要做一个手术,要找人来帮他签字。但是他家在很远的地方,家里人过不来,现在药学系的耿主任明确说了不管他,我们正想商讨出一个方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