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姜啸带给自己的任何改变,可她又无法确定是否是这种改变动了她的欲劫。
岑蓝心中纠结地和姜啸一同出了店门,两个人去落脚的地方,一前一后,姜啸不知道怎么了,本来一路都在话痨,这会却不说话了。
岑蓝看了他两次,也懒得管他,岑蓝不喜人多,喜清净,这一路姜啸和她都是寻清净的山林待着。如今在城中,客栈人多岑蓝肯定不喜欢,两个人便寻了个清净出租的靠山小院,主家就是个佝偻眼花的老者,姜啸与他交涉基本是吼。
岑蓝甚至还想回山里去算了,明日再下来。
但她几次想要开口,见姜啸努力地和老者交涉,便没有说。
不过费些力气,总算顺利落脚,买的东西也都放下了,岑蓝便直接坐到还算干净的床榻之上去打坐。
她不需要修炼,可姜啸不像花蝴蝶似的围着她了,也不叽叽喳喳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跟这样的姜啸相处,也根本懒得主动和他搭话。
但是入夜之后,一直在外头帮着老者挑水劈柴的姜啸进屋了。
他用井水洗漱过,浑身冰凉,嘴里叼着一块饼子进屋,黑乎乎的糙面,是那老者为了感谢他帮忙给他的。
姜啸从前饿极了蛇虫鼠蚁都吃,树叶也吃,他知道什么好吃,却也不挑嘴,这样的饼子啃的也很香。
几口吃完,岑蓝便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灼灼的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似的。
“做什么?”好一会岑蓝忍不住睁眼问他。
他袖口挽上去了一些,方才挑水弄得湿漉了一大块,却没有用清洁术,而是就这么湿着,隔着不远处看着岑蓝。
听了她的问话,他起身走到了岑蓝的面前,在床榻边缘站定,看着岑蓝。
“师祖,”姜啸慢慢蹲下,手肘搭在床铺的边上,抓住了岑蓝的脚踝。
岑蓝强忍着没有将他踹出去,姜啸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到她微微皱眉,便如同中箭般受伤。
他按着心口说,“师祖,我心口疼。”
岑蓝差点让他气笑了,他这是又找借口想要亲近,黏糊了一天了,可算消停一会。
她就说男人麻烦!
“那就打坐修炼,在我身边也可,我来聚灵,”岑蓝一脸正经,“但你借我聚灵虽然修炼事半功倍,却半点不能分心,否则必将重伤。”
专心点,省的他老是想些乱七八糟的。
“上来吧。”岑蓝拍了拍身侧,同时朝回抽脚。
姜啸却没有动,不光没动,还抓着岑蓝的脚踝没放。
岑蓝脸上的不耐都要压不住了,姜啸突然垂头,低声问,“师祖……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岑蓝眉梢一跳,姜啸声音更低了,还有些哑。
“也不喜欢我亲近你,”姜啸不敢看岑蓝的视线,怕看到肯定的答案,只是声音越来越低,“要我做道侣,是不是也……”
“有其他的原……唔。”
姜啸说了一半,下巴便被岑蓝抬起,岑蓝手臂撑着床榻,倾身偏头,亲在他的唇上,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
姜啸眼睫微微一颤,看了眼岑蓝近在咫尺的眉眼,便闭上了眼,抓着岑蓝脚踝的手微微攥紧,仰着头不动,任凭岑蓝动作。喜欢一个人可以靠装的, 可装这件事本身就是违心,总是保不齐什么时候突然露馅,且很多细微的地方, 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岑蓝最近脑子里面想的事多,装的不够严谨, 这不连姜啸这样的小傻子都看出不对劲了。
岑蓝把他剩下的话堵在嘴里, 轻轻地贴着他辗转了几下,舌尖搅了片刻,姜啸脑子就被搅合成了一团浆糊, 哪里还记得自己先前因为什么失落。
岑蓝假装退开的时候, 他便立刻追上来, 孩童吃不够糖果一般地捧着岑蓝的脸爬上了床榻。
岑蓝每次都会被姜啸的热情所震惊, 待到两个人气息纷乱地停下,姜啸已经不知何时蹬了鞋子, 上塌将岑蓝追到了床角。
岑蓝时常觉得姜啸动情得太过轻易,可想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年少的时候谁没眼瞎爱上过人渣呢?
岑蓝对于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有非常正确的认识, 且并不以此为耻。
她靠着床边, 与姜啸轻声细语地说话, “别整天胡思乱想, 我不过是怕你动欲对身体不好,毕竟你还小。”
姜啸低落的情绪轻易地被治愈, 他就是个被风吹雨打依旧给点阳光就能支棱起来的野草, 脆弱的是外表, 内心坚韧又鲜活。
“可我觉得我并不脆弱啊,”姜啸分析得有理有据, “我自小在门中就几乎没有得病,受伤也恢复得很快,连牛安牛永两个师兄也说我资质不行但胜在体质还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