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没心思说话您专心开车越快越好。”
于小山手机关机,微信语音不接。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两年多的岁月里她只有这个人,她的世界就只有一个怀抱那么大,这是她的底线,她的圈。
在这个圈里可以安心做所有的事情,出了这个圈手足无措,慌张无度。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折断了翅膀,拔光了所有的刺,击溃了盔甲,抽走了软肋,带走了对未来的期待和眷恋。
同时就算知道这也许就是病态心里也禁不住埋怨着,于小山,你我相识相知相恋已经7年,朝夕相处也有快3年的时间,孟串儿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就算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要问个究竟明白,这个世界总有万一啊。如果拿这样的方式对我,那么我还跟你过往的那些丫头有啥区别啊。
孟串儿的人生的一直在低头猛跑,丝毫不在意身边人谁走得快谁走得慢,因有于小山结伴,欢声笑语,都是一样的远方。
到达终点的风景美丽还是败落,终点之后是否还有路,悬崖或者天梯,天堂或是地狱,都是猜。
佛说佛有理,主说主明白,道说道知道,但那都不是人话。
可是问题是,孟串儿从来没有想过,终点还没有到,就迎来了断点,一世花开,旧梦不再。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抖着手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看在我没事经常会颂念金刚经和地藏菩萨本愿经的面子上,求满天神佛怜悯一下,保佑这个男人还没有走,还没有走……
哪怕是暴怒的,丧失理智的,癫狂的,冷漠的,绝望的,一切状态都可以,就是还没来得及走就行。
门开之后,孟串儿瘫坐在地上。只有财财财蹿了出来扑到了孟串儿怀里,它昨晚吃完晚饭到今早还没有出去拉屎,又饿又想出去,一个劲嗷呜嗷呜。
门口的鞋架上,男性的鞋子全不见了,无论是旅游鞋还是皮鞋还是休闲鞋,只剩下了女款。
再站起来才晓得脚疼,一路上虽然穿着袜子但是始终没有穿鞋子,脚底已经被不知道什么玩意扎得血肉模糊。她翻遍所有柜子,抽屉,床边,阳台……于小山的衣服,鞋子,洗漱用品,袜子,内裤……一件都没剩下,茶没带走;酒没带走;
那饼两人共同制作的普洱,说三年之后才能拆开的也没带走;镶着红山玉的手机壳子没有带走。
可是茶宠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富有禅机的小人儿,非礼勿视的男小人儿不见了;冬天有两双毛绒绒的拖鞋——男版的拖鞋不见了;连一大一小的情侣指甲刀,大的那个也不见了……
这不是搬家,这是诛心!在这花花世界里真正爱上的人们,有谁会在乎真正被诛心,即使流血心碎也还会在意这颗残破不堪的心是否还挂在那个人身上啊……
“我从来没作过承诺,但是对你做一个,叫做我们不走丢,好不好?”
“那要是走丢了呢?”
“嗯?你让我滚我就滚回来。”
于小山,我想让你滚回来,可是我去哪找你啊……
她顾不得脚疼踩了双拖鞋就跑了出去,一路狂奔到雨山茶楼下面,
还没进门她就开始大喊大叫于小山的名字,最后把折腾了一夜正在办公室里睡觉的小城给吵了出来。
“城儿!!城儿!!小山人呢?你昨晚是不是见过他了?”
小城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你俩这一天天上演电视剧呢,他走了,凌晨走的,没让我跟着我也不知道。”
结果小城一不留神被她拽了个趔趄:“我操串子你干啥?他折腾了我一晚上你让我歇会行不?”
“你特么的脑子真的有容乃大,你为啥帮着他搬家也不给我打电话!!”
“大姐,你讲点理,我一直都在狂给你打电话你关机啊,再说我也妹帮他搬家啊!”
“那你不拦着他??”
“我咋知道你俩抽啥风,他跟我说他出去呆一个月就回来。再说了你想找他你给他打电话不就得了?”
于小山昨晚一句话都没有再多对小城说过,也没有让小城进屋,只让他在车里等着。
拎着箱子下来的时候阴沉着脸,小城跟孟串儿都被小名儿教育过,一旦于小山发病,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不要过多打扰他,尤其要尊重他的意愿,如果他想出去走走或者短暂分离也不要阻拦。
所以在小城的眼里于小山就是旧病复发想出去呆一个月,仅此而已。
“他关机。”
“哎呀,这才关机多长时间,开机了就给你回了。再说他那个病反反复复的这两年就总关机。”
孟串儿松开他的衣领子颓然道:“不是的,你不懂,他不会开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