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渴极了出现幻觉都未必能满足吴鹏的需求。反正钱一明跟付康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认真讨论估值和财务模型的,吴鹏爱怎么嘚瑟就怎么嘚瑟吧。
两个人装模作样地忙活了一上午,又做财务访谈,又做高管访谈,又打印各种材料。故意磨蹭到了饭点儿,吴鹏不得不开口邀请:“两位大佬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钱一明点点头:“是有点饿了,不知不觉忙活一上午,那我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鹏在附近的一个饭馆定了个小包间,三个人边吃边聊天。
付康夹了一筷子农家小炒肉看似不经意地对钱一明说:“晚上组不成局啊,李总来不了,你们玩那个人太少没意思。”
钱一明喝了口茶,转脸向付康:“李总怎么回事,不就上次赢了他十万块钱,现在回回约他,他都临时放鸽子,这种人品以后也甭约了。”
吴鹏忽然抬眼,钱一明和付康用余光就能瞥见他在两眼放光:“钱总还有这爱好呢?平时都玩什么呢?”
钱一明正在细嚼慢咽一筷子番茄炒蛋,不急不缓地咽了下去才开口说话:“没啥,投行压力大,一年也捞不着去一次澳门,就找几个牌友炸炸金花打打德州什么的。
怎么着?吴鹏总也有兴趣参与?要不要晚上补了我们这位放鸽子的李总的位置,一起炸炸金花?”
钱一明这话说的非常自然,他跟付康都是提前商量好了的,既无意之中透露了自己喜欢去澳门赌场,又非常有兴致地邀请吴鹏一起炸金花,看上去就是临时的起意,毫无算计的破绽。
并且炸金花是赌性很大的牌局,一局之间的赢输远远超过斗地主和德州,每局的时间也迅猛,喜欢玩炸金花的人赌性都很大。
吴鹏不疑有他,毕竟钱一明跟付康与自己的死对头孟串儿是天敌,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道理用在现实中大概率错不了。
“钱总玩得也不小啊,我这倒有个好玩的地方,我哥有个场子,想不想尝试一下?”
“场子?啥场子?”
吴鹏嘿嘿笑道:“就是你想的那种场子嘛。”
付康垂下眼睛,心下暗想:孙zei,不枉费陪你瞎闹一上午,终于上钩了。
钱一明往嘴里叨了一口米饭,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场子我可不敢去,要是被端了我连工作都没了。”
“这话说的,怎么跟咒我们场子似的,我既然敢带您去,肯定就是会保证安全啊。”
钱一明犹豫了一会,又瞅了瞅付康,付康漫不经心道:“吴鹏总自家的场子,肯定比咱们更害怕安全出问题,反正晚上也组不成局,要不然就一块去看看呗?”
“下午见完客户再说吧。如果要去的话就给您打电话。”
吴鹏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嘬了一口:“钱总,我们场子现在以稳定为主,也不是天天开局,您要是下午还要见其他人,那就等下次开局的时间定了我临时通知您。
您得保证在通知您以后不能见任何其他人,半小时之内赶到我这儿来,万一您说漏了嘴,被有心之人听去,到时候您也就是被拘留几天丢个工作,我这边可就惨了,得坐牢。”
钱一明和付康默默对视了一眼,这吴鹏,是真的太精了。
“成,那就等您通知吧,今天下午的确得见客户,等下次开局您再叫我吧。”
“好嘞,那就这么定了。保证您安全又开心。”“反正这个事儿呢,已经这么定了,再起变数吴鹏那老小子肯定起疑心。”地宇证券的vip会议室里,付康拿一个小小的银勺子搅和着手里的咖啡,眼睛偷偷觑着面色铁青的孟串儿,硬着头皮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孟串儿一觉睡到下午,蒙头蒙脑地来到办公室,这两个混蛋玩意告诉她已经把吴鹏的前期铺垫做好了,心里这个气啊:“付康,一明,你们对我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件事情你们的风险意识真的不足,非常危险明白吗??非常危险!!”
钱一明伸出右手,示意孟串儿舒缓一下情绪:“串儿,我们虽然不知道你跟李林、吴鹏具体有什么仇,但是我猜,按照这几个人的卑鄙程度,你在他们手里,是吃过大亏的。
更何况你这个人,我跟付康最开始的时候这样算计你,甚至利用你对于畅的器重抢走了你几百万的净利润,你仍然能真心待我们如兄弟。
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你,所以于畅宁可两相权衡之下倒戈我这个亲舅舅,也要为了信念和职业理想坚定地站在你身边。那么吴鹏等人得做出多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我们可以大概猜得到。
所以我跟付康,心甘情愿地替你去铲除这几个人,更何况我俩的心机手腕不在吴鹏之下,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的,我俩一定小心行事。今儿跟你说,就是我们谨慎的体现,你得做我们的外援,用来应对一些突发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