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孟串儿给驻地的洗手间换了一个光感的热水器,张超做完采访回来要洗澡,孟串儿吼道:“滚,姑奶奶要先洗。否则谁都别想洗。”
张超哈哈笑着跑进洗手间,把门反锁在门里嚣张地喊:“爷要洗,别人都得让步,不服你进来呀,爷脱干净了!”
孟串儿冷哼着靠着洗手间门旁边等着这货。就听见里面一直没水声,孟串儿在心里狂憋笑,傻比,光感热水器要不是今儿研究说明书半天我都不会用,我看你怎么倒扯。
能有十几分钟吧,张超从门里探出个头:“爷让给你了,好男不跟女斗,你先洗。”
孟串儿在外面哈哈大笑:“死鸭子上架嘴硬,你确定姑奶奶洗完了之后你就会用了吗?”
“那要不然姑奶奶你行行好教一下我,然后让我先洗?”
她敲了一下洗手间的木头门:“滚犊子,赶紧麻利出来,我洗完再教你。”
张超恨恨地穿了内裤拿着那堆刚脱的衣服出来,正好撞上李丰隆也想来洗澡,刚要往里进,被张超一把扯出来:“有个二百五换了个咱们都不会使的热水器,今儿得让二百五先洗。”
“你TM说谁!”孟串儿举手要打,他俩一溜烟跑光了。
但是有一点让孟串儿十分不满意,自从塔利ban出来得了举世瞩目之后,这两年来有啥危险的现场他俩都以“功劳不能被一个人占去”为由抢着去出现场。
孟串儿不会开车,再加上更多的时间在忙基金会的事情,她也想尽快忙完尽快回国。因为国内有着她后半生的宿命。所以有时候只能由着他俩,再帮他们弄好大后方稿子的事情。
她知道,其实那是战友之间最深的信任和疼爱,他们宁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把生还的机会留给自己。
三人联手抢了不少头条和首发,时光周报的国际视频部也逐渐声名鹊起,很多世界级媒体都会拿他们仨拍摄的视频和快讯插入或者直接播报。
工作的最高境界就是热爱,在这个大前提下团队作战比个人英雄主义更重要,即使在战地记者这个最需要个人英雄主义的圈子里,这仨的同心协力在磨合了两年之后达到了比“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还默契的状态。
孟串儿觉得在这点上自己十分幸运,每天都在自己的理想里东奔西走,跟远在中国的于小山通电话是一种乐趣,和张超李丰隆并肩作战是另一种乐趣。
其实在驻地除了睡觉的时间大部分仨人都呆在地下室里,他们在经历了N次恐袭之后把地下室拾掇得特别温馨。
找了羊驼绒(就是传说中的神兽草泥马)的大毯子,从旧货跳蚤市场淘来的各种舒服的小沙发小椅子、还放了加热器和电暖气、毛绒拖鞋、各种零嘴和书。
整到最后平日里没事谁也不在自己卧室呆着,地下室跟窝点似的,既能防炸,还能打打斗地主。
但是李丰隆和张超坚决不肯再跟孟串儿玩带钱的斗地主了。每次孟串儿一说:“来啊,哥仨,整几把带彩的?”
张超就会刺她一句:“你要是想要钱你就直说,我俩转给你,不要进行额外精神羞辱。”
但是他俩也不太服气,凭什么就一把都赢不了她啊,所以就玩赢了弹脑瓜崩的,无奈孟串儿可能真的在斗地主上有天赋,自己号称地主神婆,从来没输过。
两个男的经常被她弹的一脑袋包,越弹越急眼继续选择跟她玩,下场就是一脑袋包变成一脑袋包的立方。
那天他们仍在地下室聚众赌博,忽然听见地面上又炸起来了。
三个人把牌一扔,跟在监控室的保安对讲机连线,保安说是驻地附近20米他们常去吃饭的野米餐厅被炸了。
张超拎起摄像机跟李丰隆就要出去,孟串儿站起来要一块去,被张超拦住:“串儿,别闹,离驻地20米实在太近了,最近不只塔利ban在闹腾,还有各种反政府的武装分支,前几天还听说有记者下落不明的,你一个有功勋在身上的别总抢前头,好歹也得让着我俩点。在地下室老实呆着编快讯,我跟丰隆拍几张照片就回来。”
孟串儿对这种说辞已经如同家常便饭,但还是很气愤:“MD,你俩总不让我出现场,这会儿刚TM的爆,还得爆一阵子呢,不然等他们枪战的时候你们再出去,就是你俩被流弹射中也就缺个胳膊断个腿啥的,万一被炸了连全尸都没。”
“你MD你能说点好听的不?走了走了,回来接着斗,你今儿弹了我俩十六个脑瓜崩了,等一会双倍还回来。”
“回来再弹你们十六个,别墨迹赶紧滚。”
其实地面上被炸这个事儿还挺普遍的,反正三天两头总得炸一回,俩爷们儿也尽量拦着孟串儿出现场。回来继续嘻嘻哈哈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