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景把手洗了,穿上外套,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回应。
他皱眉,踹了他一脚:“死了?”
林斯年回过神来,恹恹的,说话也有气无力:“离死也不远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把书包挂在左肩上,和江祁景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这几天学校有篮球比赛,啦啦队在操场训练,都是舞蹈系的,肤白貌美,腿又长,学校那些男生连饭都不吃了,都围在那看。
林斯年嗤之以鼻:“一群老色批。”
江祁景冷笑:“说的跟自己多清高一样。”
林斯年:“......”
“我这叫专一,我只喜欢姐姐一个。”
江祁景:“行了啊,谁是你姐,少他妈乱叫。”
林斯年脸一红:“我倒是也想换个称呼,但是也得姐姐同意才行。”
“前面这两Gay,麻烦不要在庄严圣洁的学校搞什么断背山禁忌之恋。”
一道有些欠揍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林斯年抬头看过去。
赵新凯靠着墙站着。白色卫衣,浅灰色运动裤,单手揣着裤袋,下颚微抬,鸭舌帽的帽檐都挡不住他那张欠揍的脸。
他八百年不来学校,今天还是听说舞蹈系的妹妹们在操场排练,所以特地过来看一眼。
没想到刚来就碰上了倒胃口的脏东西。
赵新凯把帽子摘了,挂在手指上,慢悠悠的转着。
他头发剪了,青皮寸头,笑容痞气,又欠揍。
语气挑衅的问道:“今天怎么不去楼下蹲点了?”
林斯年冷笑一声:“还想挨揍?”
赵新凯笑的吊儿郎当的,把二世祖这三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劝你啊,还是少打我嫂子的主意,我哥现在都搬过去和她一起住了,你就别知三当三了,是男人就给自己留点脸。”
江祁景听到他的话,眉头皱紧:“你说什么,商滕现在和我姐住在一起?”
赵新凯瞥他一眼,两个人其实也没见过,但彼此是知道有这么个存在的。
想不到林斯年这个狗东西心机还挺重,为了追人,连嫂子的弟弟都开始讨好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我嫂子和我哥是夫妻,他们住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江祁景罕见的开始爆起了粗口:“我理所当然你妈,少把商滕那狗东西和我姐扯一块去!”
赵新凯也火了:“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再骂我哥一句我弄死你!”都是年少气盛的年轻人, 谁也不肯服软,言辞越往后越激烈,□□味重的呛人。
江祁景一字一句的重复:“你哥, 商滕, 不是个东西!”
赵新凯直接一脚踹过去:“操/你/妈的!”
那一脚是下了力气的,江祁景是艺术生,和经常运动的林斯年不同, 他一天二十四小时, 有十几个小时都是待在工作室里,和那堆泥巴作伴。
他捂着肚子,堪堪站稳, 然后抡起身侧的椅子砸过去:“让你哥这个垃圾,趁早离我姐远一点!”
“你他妈才是垃圾, 操!”
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你踹我一脚,我给你一拳。
周围很快就围慢了人,这两个也算是寻大的名人了, 一个是艺术系的高材生,另外一个, 则是学校有名的富二代。
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二人, 这会却打的难分你我。
最后还是校方出面,这才制止了这场混乱。
岑鸢把今天的账记了, 让涂萱萱先走。
好不容易忙完, 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手边的花茶凉了一半,已经不能喝了,她把杯子放进包里, 准备离开。
起身的同时,她看到了早就等在外面的商滕。
也不知道来多久了,他安静的站在那里,也不打扰她,只是等着。
直到她看见了自己,他才过来:“忙完了?”
岑鸢点头:“嗯。”
过了一会,她又问他,“来多久了?”
“刚来。”
他伸手去接她手中的东西,被岑鸢躲开了。
“商滕,我很感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帮助,但是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做。”
因为她躲避的动作,商滕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半空,他缓慢抬眸,那双深邃的眼,看着她。
岑鸢对他还算了解。
这个世界不缺理性的人,也不缺聪明人。
但当这两点同时拥有,并且发挥到极致,则是另一种程度的可怕。
他们不会被情绪左右,任何事情都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没有感情的聪明人,是最可怕的。
商滕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
冷血,做事狠决,不留情面,利益至上。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所以他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错误的,哪怕是被人议论,被人憎恶,被人恐惧,他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