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_作者:扁平竹(181)

2021-01-07 扁平竹

但听到岑鸢这么说,他莫名的生出几分满足感。

岑鸢和他提前了徐辉过几天要过来的事。

“我妈让你有空的话带他转转,我帮你拒绝了。”

他停下筷子,不解:“为什么拒绝。”

他问的坦荡,不近人情的那个人反倒成了岑鸢。

她愣了一会:“你工作忙。”

“还好。”

岑鸢点头:“哦。”

商滕问她:“他几号到?”

“明天。”

“嗯。”

商滕找岑鸢要了徐辉的电话,说他那天刚好有空,可以去接他。

他像是一个笨拙的小朋友,在努力改掉自己的陋习,让自己尽量变成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岑鸢盯着头顶蓝澄澄的天,脸上是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她的温柔笑意。

徐辉是晚上到的,□□点钟的时候,虽然买的卧铺票,但睡的也不好,隔壁床的一直打呼噜,比他爸打的还响。

他眼睛肿着,背着一个大包从车站出来。

火车站内,都是些穿着朴素的人,或是准备回家过年的农民工。

现在但凡有点钱的,似乎都不愿意坐火车了。

所以徐辉一眼就看见了商滕。

那种与这里的违和感,让他格外显眼。

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见到熟人了,那简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从火车站出去,徐辉的话全程都没断过。

“来的时候婶子给我装了好多腊肠,让我给你们带过来。”

他四处看了看,“岑鸢姐没来吗?”

商滕按了下车钥匙,停在路边的迈巴赫车灯亮了亮,他走过去把后备箱打开:“她今天有事。”

徐辉借着隔壁大厅里渗出来的那点光,看清了车标,两个M。

他眼睛顿时就亮了:“商滕哥,你这车是迈巴赫?”

商滕见他站在那没动,皱了皱眉:“把东西放进来。”

徐辉回神,拖着行李箱过去,眼睛却像是用了502一样,一直黏在车标上。

似乎忘了自己之前还在心里酸商滕戴假表,装有钱人。

想不到人家居然是实打实的有钱人。

不过也正常,他听他爸说过,岑鸢姐的亲生父母家本来就有钱。

要不然为什么婶子的亲生女儿不愿意回去呢。

徐辉问题很多,但不代表商滕每一个都会回答。

除非是关于岑鸢的。

但偶尔,他问的如果是废话,他也会装没听到。

手机铃声响了,商滕看了眼来电联系人,岑鸢。

他空出手,按下接通。

那边风声很大,噪杂又急促。

半点没有人说话,商滕疑惑的开口:“岑鸢?”

“姐......姐夫。”

涂萱萱的声音在抖,她哭的喘不过气。

人活着在这个世界上,运气的占比好像更大一点。

运气好的话,你这一生会过的很容易。运气不好,那一生可能都是坎坷。

商滕没听完她的话,他好像在瞬间便丧失了五感。

车压着实线转弯换向,是去医院的方向。

涂萱萱哭的很凶,明明只是普通的追尾,伤口虽然有点深,但也不是致命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血会止不住,为什么最后居然还进了急症室抢救。医院走廊的灯总是亮的晃眼, 涂萱萱身上也受了点伤,不严重,小擦伤, 简单的上了点药。

她坐在外面的等候椅上,一直哭, 一直哭。

商滕是一路跑过来的,电梯太慢, 他等不了, 一口气跑上九楼,头发乱了,领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

因为喘气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在到了急诊室外的那一刻, 都变成了吞咽不下的沙石。

人在遇到害怕的事情时, 第一反应都是逃避。

明明是连电梯下来都等不及的人,此刻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过了很久, 他颤抖着声音,嗓音低哑的问出口。

“她还好吗?”

没有问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问是怎么出的车祸。

他只关心岑鸢好不好。

涂萱萱哭的说不出话来,一直摇头。

商滕站不稳, 手扶着墙,才勉强没有摔下去。

他在抖,手在抖,心也在抖。

一定很疼,岑鸢现在, 一定很疼。

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能陪着她, 没办法替她分摊痛苦, 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等在外面。

护士从里面出来:“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商滕急忙上前:“病人现在状况怎么样?”

护士神情严肃:“不容乐观,术后出血不止,还是早点把她的家属叫过来吧。”

她离开后,商滕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

不容乐观是什么意思,她会离开,会再也醒不过来吗?

他最后还是给江祁景打了这通电话,他听到商滕的声音,不耐烦的刚要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