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悠然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早些年,岑鸢的养父嗜酒,后来出了意外,从工地上摔了下来。
岑鸢可以说是周悠然独自抚养长大的。
她真的过的很苦,所以岑鸢不希望她到了晚年,还得为自己的事劳心劳神。
“窈窈说,你们不光没领证,他还把自己初恋的女儿带回去,让你帮忙养?”
没想到江窈连这个都说了。
岑鸢说:“我不介意的。”
直到刚才,还对这些事保持怀疑态度的周悠然,这下是彻底确信了。
一想到岑鸢在寻城被人这样欺负,她就气的身子颤抖,眼底泛红:“怎么能这样,再有钱也不能这么侮辱人。”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腔,岑鸢连忙安慰她:“真的没事,他对我很好,从来没有欺负过我。”
周悠然情绪激动:“都这样了,还叫对你好。窈窈说,他宁愿养自己初恋的女儿,都不愿意和你生!既然心里有别人,为什么还要和你结婚呢!”
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容易喘不上来气。
岑鸢让她先别想这件事,深呼吸。
周悠然怎么可能不去想。
昨天江窈和她讲了以后,她急得一晚上没睡着。
“我现在就去寻城,我接你回来,那个破地方我们不待了!”
周悠然是个温吞性子,自岑鸢有记忆起,她便从未与人争论过。
待人处事,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岑鸢垂眸,轻笑了几声。
周悠然还在气头上呢,听到她的笑声,低头去抹眼泪,斥责她:“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情笑。”
岑鸢微抿了唇,脸上笑意更盛:“我就是觉得,有人维护的感觉真好。”
就像是,漂泊无依的蒲公英,终于有了可以扎根的土地。
她哄了好久,才断了周悠然亲自来寻城接她的念头。
她身体不好,这么远的车程,还是别折腾了。
说到最后,周悠然试探的问了一句:“这次回来,是你一个人吗?”
岑鸢知道她想问什么。
商滕会不会被陪她一起回来。
岑鸢把行李箱锁上,竖起来,放在一旁:“他工作忙,走不开。”
周悠然自然能猜到,她这句话里的真实性。
但到底也没有点明。
她知道岑鸢的性子,看着温顺乖巧,骨子里却是倔的。
自己说再多,也只是给她徒添烦恼罢了。
电话挂断以后,岑鸢坐着床上,发了会呆。
然后才起身。
她下午约了苏亦真,裙子已经完成了。
布料是托布行送来的。
苏亦真每次来都弄的跟特务接头一样,鬼鬼祟祟的。
岑鸢到了有一会儿了,见她全副武装的进来。
可算是确认了周围没有跟拍的狗仔,她把墨镜摘了,瘫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这几天都快被那些狗仔们给逼死了。”
岑鸢倒了杯茶,递给她:“先喝口水吧。”
苏亦真坐直了身子,和她道过谢后,把水杯接过来,大口大口的灌着。
“裙子这么快就完工了吗?”
岑鸢点头,将旁边椅子上的纸袋递给她,“因为形制还算简单,除了细节方面多花了些时间,你先试穿一下,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苏亦真对她很有信心:“不用试,就这个尺码,正好我这几天在减肥,到时候美炸他们!”
岑鸢被她的话逗笑,垂眼弯唇。
苏亦真以美貌出圈,在娱乐圈里,也见过不少美人儿。
眼光自然被养刁了。
但看到岑鸢的第一眼时,她还是难免晃了晃神。
她的美太独特了,遗世独立,不染尘埃。
说的夸张些,她的美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注意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了,苏亦真愣了会,问她:“你都结婚啦?”
岑鸢点头,轻声应答:“结婚两年了。”
结婚这个字眼对苏亦真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就像是用枷锁锁住了自己的一生。
“英年早婚啊,真可惜,还不如趁着年轻多玩几年。”
岑鸢也只是笑笑,并未附和她的话。
天暗的快,待会好像有雨。
岑鸢和苏亦真说:“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我待会发个地址给你,要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你直接寄给我就行。”
苏亦真点头:“行。”
从这儿离开后,岑鸢打车回家。
这几天她都没开车,总是头晕眼花的,注意力也不是很集中。
回到家后,何婶也带着陈甜甜回来了。
正哄她吃饭呢。
岑鸢看见陈甜甜闷闷不乐的,问何婶:“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