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女儿现在喊岑鸢妈妈,喊他爸爸。
周悠然不知道这些年岑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岑鸢这个温吞性子,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她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清冷到,被人欺负了也无所谓的程度。
但周悠然也知道,很多事情,她没办法去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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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天气恶劣,雨从小镇下到寻城。
陈甜甜每天都会问商滕:“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他替她把踩掉的鞋子重新穿上:“快了。”
每次都是这两个字。
陈甜甜干脆不想理他了,双手捧着脸,看着窗外的雨。
何婶从楼上下来。
她今天刚打扫过屋子,包括岑鸢的房间。
提着一小袋的垃圾下楼,正要出门,小周在楼上叫她,说是卫生间的门卡住了。
何婶轻斥她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却还是放下手里的垃圾,上楼去看。
司机把车开过来了,在门口停着,等商滕过去。
今天公司有个会议要开。
他穿上外套起身,慢条斯理的把第二颗纽扣扣上。
步伐的停顿,是因为无意间瞥见脚边垃圾袋里的那封信。
落笔处的字迹,清秀到格外熟悉。
一如岑鸢这个人一样。
依稀可见的三个字,写着:纪丞收。
商滕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把那封信,从垃圾袋里翻了出来。
信纸已经开始泛黄,明显有些时日了。
他安静的看完,那双阴沉的眼,不知是受这恶劣的天气影响,还是在无声述说他此刻的心情。
原本还存在这一丝侥幸,现在却彻底被撕裂。
难怪她所有的柔情,都只在看到他这张脸的时候。
给她打无数遍电话,回应他的,永远都是无人接听。
却又在见到他的时候,无限温柔,百依百顺。
因为用力,而泛白的骨节。
手机一直在响,他干脆把手机砸了,发泄郁堵的情绪。
好在陈甜甜早就被何婶抱走。
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手机砸在柔软的地毯上,都变的四分五裂,足以可见力道有多大。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顶着这张脸,以另一个男人的身份在她心中活着。
他扯了扯嘴角,阴冷的脸,带着一抹浮于表面的笑。
真恶心。
司机在外面等了很久,男人才从里面出来。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罕见的表露情绪。
像是盛满水的容器,再能装,水多了,也会漫出来。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利益至上,冷血又薄情。
哪怕有人跪在他面前,不断恳求,他也不会看一眼,而是直接绕道离开。
除了那副好的皮囊,和无人能及的家世,他实在没什么多余的优点。
岑鸢不在乎长相,也不爱财。
对啊,这样的她,完全没理由陪他在身边。
受辱也不肯离开。
商滕绷紧了呼吸,在极力扼制自己此刻的情绪。
司机察觉到他的异样,迟疑了很久,才低声问出口:“去公司吗?”
沙哑到令人可怕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过声带。
安静持续了很久,商滕眼神阴翳的开口:“去医院。”那段时间, 岑鸢偶尔会给家里打个电话。
不过都是打给何婶。
幼儿园放假了,陈甜甜这些日子在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哭。
何婶笑道:“听话的很,还会帮我做家务, 就是总念叨着想你。”
敏锐的听觉让在房间里睡觉的陈甜甜蹬着她的小短腿,费力的从床上爬下来。
扑腾扑腾的往外跑, 急切的问道:“是妈妈的电话吗?”
何婶无奈的笑, 摸了摸她睡乱的头发, 和岑鸢说:“甜甜在旁边,要不要和她说几句?”
直到耳旁传来女人的应答声,何婶这才把手机递给陈甜甜:“妈妈说想跟你说会话。”
陈甜甜高兴的接过手机,爬上沙发。
奶气软糯的喊她:“妈妈,我好想你呀。”
温柔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笑意:“妈妈也很想甜甜。”
陈甜甜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委屈上了。
妈妈走了这么多天, 爸爸也因为工作经常很晚才回来,那个时候她早就睡了。
颤抖的哭腔, 委屈的整个身子都在抖:“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好想你。”
岑鸢这些天帮周悠然做了些农活, 又陪她回了趟娘家。
今天正好闲下来,所以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听到小家伙的哭腔, 她的心也揪了起来。
语气轻柔的哄:“外婆身体不太好, 妈妈不是很放心。等妈妈再陪外婆几天,然后再回去陪你,好不好?”
陈甜甜听到岑鸢的话, 有点害怕:“可是外婆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