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_作者:扁平竹(62)

2021-01-07 扁平竹

他接过创可贴,礼貌的和她道完谢。

护士红着脸,小声说:“不用谢。”

然后娇羞的转身跑开。

与此同时,电梯门开了。

他把创可贴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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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没开灯,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的。

岑鸢坐在地上,靠着墙,看着无边的黑暗发呆。

这家酒店的隔音做的很好,她完全听不到一丁点外面的声音。

整个世界像是陷入沉睡了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动作有多久了。

时间的流逝,在她这儿似乎停止了。

想哭,可是哭不出来。

眼泪早就流干了,眼睛都开始酸疼,伸手去揉,越揉越痛。

这是纪丞去世以后,她第一次这么难过无助。

原本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却被商滕亲手给摧毁。

他是绝情的刽子手,把她最后的那一点寄托也给斩断。

但她没办法怪他。

毕竟做错事的,是自己。

谁都不愿意被当成替代品。

酒店的服务员过来敲门,担心里面的住户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两天两夜没有出门,也没有叫过任何酒店服务。

门铃声把岑鸢从失神中叫醒,连起身都没了力气。

她手扶着墙,把灯打开。

在黑夜待久的眼睛,还没办法太快的适应光亮。

她闭着眼,等了一会,才把眼睛睁开。

过去开门的时候,经过洗手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神色憔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如果说平时的她是脆弱的玫瑰,那么现在,则是即将枯萎的花。

她把门打开,酒店服务员确认了她没什么事以后,询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岑鸢轻声道谢:“不用了,谢谢。”

往日酥软的声音,因为缺水而沙哑。

两天两夜没进食,岑鸢却并不觉得饿。

这段时间,也足够她想清楚了。

哪怕仍旧走不出来,但她还是得好好活着,去面对现实。

她还算坚强。

也正是因为坚强,所以才能在接连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仍旧可以用最大的善意去对待每一个人。

她想清楚了,这场闹剧是时候该落幕了。回去的路上, 下起了雨。

天是料峭的寒,风吹在脸上也跟刀割一样。

再过一个月,就是春节了。

这种合家欢乐的日子, 岑鸢却是一个人。

莫名的畏寒,她裹紧了外套, 视线落在车窗外。

不发一言。

的士司机见她这副憔悴模样, 担心她是出了什么事, 遂关心的问了一句:“姑娘,你没事吧?”

岑鸢收回视线,明明已经虚弱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却还是冲他笑了笑:“我没事。”

声音温柔,一如她这个人一样,哪怕身处绝境, 却仍旧用温柔回应别人给的善意。

高级住宅区,外来车辆是进不去的。

的士司机只能在入口处停下, 外面的雨比起刚才小了点,却还在下。

司机把自己的伞给了岑鸢:“拿着吧。”

岑鸢没接, 她道过谢, 说不用了。

司机却坚持要给她:“没事,我车上还有一把。”

说完, 便把伞塞到她怀里, 似乎是怕她还回来,他脚踩油门,走了。

岑鸢在原地站了一会, 然后才撑开伞。

雨水滴落在伞面,然后炸开,溅起一圈一圈的小水珠, 沿着伞骨的走向滑落。

雨后,寒意更甚。

呼吸间升起了白雾。

这个点,暗蓝色的天际透着一抹白。

客厅里的灯是亮的。

岑鸢在门口停下,要进去的,可是脚却像是固定在路边一样。

直到,听见门外有声响的何婶过来把门打开。

屋内的暖意泄出来,在何婶惊讶的表情之下,岑鸢唇角微挑。

明明是温柔的,却又因为无力而泛出几分苦涩。

她这几天没回来,何婶给她打电话也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反而是商滕,倒是每天都回来。

就是不说话,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周身气压低的很,连甜甜都不太敢靠近他。

直觉告诉何婶,商滕和岑鸢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不然这两个人不会这么异常。

往日里,一个是喜怒不显,一个是温婉贤淑。

从不被情绪左右的两个人,这会反倒成了情绪的奴隶。

这下见到岑鸢了,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这几天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本就纤细的身子,越发消瘦,脸上都可见骨了。

何婶急忙侧开身子,让她进屋:“外面冷,没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