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理:很好,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阴阳寮请来的托了。
她没有接话,就“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声,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了身边妹纸凑近的脸。
妹纸其实长得也很好看,五官只能说得上是清秀,可是现在凑近地看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面容其实有种很特别的韵味,清纯着夹杂着些许魅惑,带着些说不出的韵味。
女孩子歪了歪头,很天真灿烂地问:“绘理会不会觉得这里环境很好,人也很好,所以就不想回去了啊?”
绘理:“……你想多了。”
女孩子看着她,是好奇的目光。
绘理推开靠得极近的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她其实是有点不太习惯陌生人的接触的,太过亲密的距离会让她下意识地抗拒,可是现在面对这个女孩,绘理却是没有多少疏远的感觉。
小巫女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这黏黏糊糊、拐弯抹角的态度,如果不是知道雪球是个男狐妖,也不能变成人的样子,绘理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自家那只黏人爱娇贼难伺候的熊团子了。
“这儿哪都好,不过是我想要回去罢了。”
对方闻言就撅了撅嘴,表情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绘理这个回答。
“好吧。”她最后说。
交谈到此为止,很快便有迎出来的阴阳师过来接应他们了。
他招呼他们收拾东西,说:“等下你们去一个地方。”
一群年龄大小不一的后备役战斗人员们就叽叽喳喳起来,无疑是些去哪里的话。
负责人也没回答,只让他们赶紧收拾,然后将他们带到了一处神社。
绘理的知识面并不多,毕竟巫女婆婆也没有仔细和她说过神明间的区别、如何根据一些细节特征辨别神明,所以她不太清楚这座神社侍奉的是谁,但负责人根本就不解释,只和他们说让他们进去,之后的便什么也没有交代。
绘理进到里面的时候还有些迷茫。
明明是一群人进去,那女孩还拉着绘理的手,但一进去就像是置身一个虚幻空间,每个人都被分隔开了,只剩下绘理一个人。
她先是感到一阵黑暗,然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被什么温柔的力量包裹住。
隐约中,她似乎看见了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
是蓝色的,就像是散落着满天繁星的无尽夜空。
“绘理。”
他轻声道。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 绘理的脑海里也似乎浮现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久到绘理忘记了小时候的记忆。
一个无父无母,被村子的人隐约孤立的孩子, 在出海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小婴儿。
要进入海时, 会经过一片小树林,婴儿就被放在了小树林中。男孩看见她的时候,她睡在被在篮子里, 睡得又乖又想,纵然婴儿身上盖着的布料看得出来只有贵族才用得起,但也不能改变的是她被抛弃的事情。
男孩犹豫了好一会。
婴儿本来还在香甜的睡着,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到来的动静惊动了她,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先是小小地打了个呵欠, 然后慢慢睁开了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正好和男孩对上。
男孩一愣,就见到小婴儿眨了眨眼睛, 然后甜甜地笑了。她“呜哇”着叫着, 向他伸出了白嫩的小手,是要抱的意思。
男孩迟疑着, 他年龄本就不大,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如果将她带回去的话, 恐怕连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
可是男孩还是心软了。
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实在是太过清澈, 像是落在琥珀上的日光, 晶莹剔透,不带半点阴霾,让人看着,就不忍心拒绝她。
他弯下腰,略显笨拙地抱起了小婴儿。
“你也是被抛弃的吗?”男孩轻声说,“不知道你遇见的是我,到底是不是不幸。”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相依为命。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女孩的身边都是跟着男孩。
她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哥哥”,最亲近的也是他,就像是一条长在男孩身边的小尾巴,“哥哥”“哥哥”的喊个不停,雏鸟一般黏在他身边。
男孩总是把东西让给妹妹,学会为她穿衣服,为她梳头发,每天晚上抱着她讲着干巴巴的故事哄她睡觉,明明矮小又瘦弱,性格温吞腼腆,却会为了她和欺负她的村里的其他男孩子们打架。
妹妹也心疼哥哥,她早慧,性格也细腻贴心,比起哥哥不知为何在村子里不受待见的处境,小女孩长得可爱,说话又软又甜,村子里的人们对她的态度反而更好几分,无论是母爱泛滥的妇女,还是少女们,都喜欢塞给小女孩一些东西。
小女孩每次都会收好,然后兴冲冲地回家,把自己得到的东西全都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