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要去看一下吗?”
“看什么看。”奴良鲤伴丢开酒杯,金色的眸子透着散漫,“无聊。”
奴良鲤伴原本对什么所谓的人类姬君并不感兴趣,但是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在于它的突然,它的不可抗拒性。
奴良鲤伴虽然对姬君并不感兴趣,却对和阴阳师的术法较劲很有兴趣。
城主府有着阴阳师布下的结界,但这并没能阻拦少年妖怪在酒意上涌后愈发无所顾忌的性子。
他翻过了围墙,好无聊地坐在庭院里最大的那棵樱树上,双眼迷茫。
黑发的妖怪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原本还带着点少主风度的坐姿,在没人看见时,愈发不顾及形象。
啊,对,那个什么姬君,住在后院的哪儿来着的。
奴良鲤伴:……
……失策了。
不过奴良鲤伴也没多失落,本来也是随性之举,黑发的妖怪撇了撇嘴,拎起妖侧的葫芦酒壶,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支着一条腿,另一只垂下,吊儿郎当地晃着。
完完全全流氓本氓了。
黑发妖怪准备喝酒时,目光不经意扫到一处,他愣住了。
浅棕色长发像是柔软的丝绸垂下,纤细的肩膀,美丽秀气的脸。
十二单一看上去就很贵、气质写满了在金玉珠宝里被精心养大的柔弱精致,有着一双漂亮得像是日光流淌眸子的小姬君,怀着抱着一堆果子,仰着白皙的脸,正看着他。
姬君似乎是在躲闲,她呆着的地方,是个很少会被人注意到的死角。
此时,不顾礼仪,很随便地坐在一个奇怪木凳上的姬君一手抱着果子,一手还拿着糕点,也不知道她在那儿呆了多久,可能在被发现前,她已经在吃东西了,哪怕此时被奴良鲤伴注意到了,她仍然不紧不慢地、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
一边吃,一边看瘫在树上的奴良鲤伴。
——似乎是……把他当做了下饭一样的存在。
然而此刻,奴良鲤伴的脑海已经没有了提供思考的地方,年轻的、十多岁的、完全符合可以“年少慕艾”条件的少年妖怪,微不可查地僵直了身体。
姬君那双好看的眼睛眨呀眨,奴良鲤伴心里的小勾子也跟着勾啊勾。
滴答。
滴答。
哗啦——
酒液直接从被打开的瓶口直接倒了下来,淋了奴良鲤伴一身。
就像只傻了的落汤鸡。
而黑发妖怪竟然也没有察觉,而是继续这样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蹲在角落的少女。
少女忽然笑了。
瑰丽得像是月色和樱色。
烟花啪啦啪啦就在奴良鲤伴的眼前耳边炸开。
袖子贵女式地掩住嘴角,眼中却透着生动。笑容如花朵一样绽放,她说:
“这位先生。”
奴良鲤伴:“什、什么?”
不自觉的紧张,脸上莫名腾升的热意,金色的眸子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姬君指了指自己的衣襟,白皙纤细的指尖像是削根的青葱,有着难以形容的美。
“酒……”
那清澈得像是从林间流经的溪流般的声音,带着些笑意的时候,宛若清风微微拂过了花枝。
“酒、酒?”
奴良鲤伴呆了呆,向来不羁潇洒的黑发妖怪此时心脏咚咚咚地乱跳,他手忙脚乱地解下酒壶,故作镇定道,“你、你要喝酒吗?”
“……诶?”
姬君掩着嘴角,又笑了。
笑意像是星光晕染在精致的眉眼,从日色沉淀的眸子开始蔓延。
奴良鲤伴的脸更红了。
尚未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的妖怪,目光已经不住地胶在从出现起,就像是被日光钟爱的少女。
姬君笑完,像是要和他再说些什么,奴良鲤伴也等待着她再次开口,但耳边却多出了其他的细碎的声响。
有人在喊:“结界被破坏了——”
“是有妖怪闯进来了吗?快去派人去叫花开院大人!”
少女显然也听到了这些声音,她笑意盈盈地支着下巴,说:“你还不走吗?”
“唔……”
少女微微俯身,眨了眨眼睛。
“这位,妖怪先生~”
那是很可爱的模样。
美丽得宛若月亮般的姬君眸中染上了笑意,生动得像是三月枝头的明亮耀眼的日光。
奴良鲤伴刚从树上站起身来,结果一低头就对上这样的笑容,少年妖怪一恍惚,直接脚底打滑,一头从树上栽了下来。
“妖怪——”
“有妖怪闯进来了!!”
奴良鲤伴:!
一阵鸡飞狗跳。
人类的喊杀声混着斗法时的砰砰duangduang。
好不容易甩开了像讨厌的跟屁虫的阴阳师,奴良鲤伴内心可大声地在骂那些不识趣上来打扰了他和小姬君相处的傻逼人类和大傻逼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