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下子就从炸毛的狮子变成了软乎乎的狮子,脸颊也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红晕。
距离分开了一点。
云泥看到他脸侧的巴掌印,指腹蹭过去摸了下,“疼不疼?”
“不疼了。”李清潭顺着她的肩线想往下握她的手,却不小心碰到她胳膊上的擦伤,眉头一蹙:“这怎么弄的?”
“下午的时候不小心擦了一下,我在医院已经处理过了,没事。”云泥握了握他有些冰凉的手指,才想起来他还穿着病号服和拖鞋,“你就这样从医院出来的?你姐姐没拦着你?”
“她不知道我出来了。”李清潭估摸着时间,“现在应该知道了,说不定正在来的路上。”
“……”
云泥还要回家给云连飞收拾衣服,让李清潭先回医院他又不愿意,只好带着人一块上了楼。
一层和二层楼道之间的声控灯坏了,清白的月光从窗口落进来。
李清潭伤口还未愈合,走起路来有些费力,云泥扶着他,两个人在昏暗的楼道里挨得很近。
沉闷的夏夜,潮湿的呼吸声缠在一起,紧挨在一起的身体在逼仄的空间里散发着热度。
李清潭突然停住脚步,云泥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亮,像是带着温度,她仿佛被这温度灼烧着,呼吸也有些不稳。
谁也说不清是谁先靠近谁,等到回过神,彼此间的距离从有到无,比身体靠得更近的两个人的嘴唇。
潮湿而温热的气息深深浅浅的交换着,牙齿磕到一起,李清潭手撑着楼梯的栏杆,另只手被她抓紧。
他也用力攥着,指缝交错,汗水滑腻,却始终没有松开。
不过十几秒的事情,却好像跑了一场马拉松,浑身软绵绵的。分开的瞬间,彼此往不同的方向偏着头,缓着沉而暧昧的呼吸。
李清潭吹了一夜冷风的脸在此时多了几分血色,唇瓣上沾着水光,泛着潋滟的红。
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眼睛湿润,唇角还有他不小心磕破的小口子,正在隐隐作痛,两个人对上眼的瞬间,谁也没有说话。
李清潭松开撑在栏杆上的手,又将她抱住,胳膊收紧了,头埋在她肩窝处蹭了蹭。
像是意外得到的宝贝,无比珍惜。
云泥手碰到他的口袋里,推了推他的胳膊,“你手机。”
李清潭不用猜都知道是李明月的电话,又蹭了两下才去接。
深夜安静的楼道里,李明月的声音像是穿透了这夜色,“五分钟之内给我滚出来。”
“……”李清潭甚至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电话就断了,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我先走了,不然等会我姐就该上来抓人了。”
云泥拉住他:“那我送你出去。”
李清潭回握住她的手,“不用,我自己可以出去,你不是还要去医院吗,快点回去收拾东西吧。”
“李清潭。”她叫他的名字,多了几分不舍。
“欸。”他笑着应了声,伸手捏捏她的脸,“我很快就回来。”
……
李清潭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像是一场大起大落的梦,只是梦会醒会变成再也无法复制的一样东西,可是人不会。
见不到面的日子里,时间仿佛也被拉长,云泥忙着兼职和照顾父亲,只有很少的空闲能分给李清潭。
后来过了没多久,他养好伤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又回了趟庐城。
那天正好是立秋,云泥前几天淋雨不小心感冒,吃了药在家里睡觉,没听见敲门声也没听见手机响。
等看到消息已经是傍晚,她甚至来不及穿鞋,赤着脚跑过去开门。
夏天突降暴雨,湿漉漉的水汽随着门一开卷进屋里,少年坐在空无一人的楼道处,被开门声引起注意,抬起头。
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
他给她的记忆,永远都是等待的画面,可能是上天也看不过去了,想要惩罚她,所以才会有了后来她等在原地的那几年。
……
狂风挟着暴雨在窗外呼啸,李清潭在外面坐了有一会,肩上、背上、还有腿上的湿意都已经被风干。
云泥给他倒了杯热水,想回房间穿上拖鞋,被他拉住胳膊,抱起来踩在他脚上,和他接了一个又长又湿的吻。
他揉着她的脑袋,分开了还想亲。
云泥刚刚没反应过来,这会手推着他的肩膀,头往旁边偏,“不行,我感冒了,会传染。”
他又凑过来,抓着她的手扣在腰后,细碎的吻落在她耳侧,还很得意的说:“刚刚已经亲过了。”
“……”
等到胡闹完已经过了有一会,云泥怕他真被传染,泡了一杯感冒药盯着他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