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叹了一口气,道:“娘娘,难啊!”
赵淑妃心中升起一阵狂喜,她用力捏紧了帕子,竭力保持着面上悲伤的表情,假作拭泪,哀哀戚戚道:“这、这如何是好啊?”
老太医见她这般,不免动容道:“臣必然会竭尽全力医治皇上,娘娘放心。”
赵淑妃恨不得大喊,你们别治好他了,让他死了吧!
只要他死了,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就能如愿以偿。
看着躺在床上的景仁帝,赵淑妃脑中的恶毒念头疯狂涌动着,一个接着一个,谋划着如何用最安全最快速的办法,让他立即死去。
“院首,药熬好了。”
一名年轻的太医捧着热气腾腾的盅碗过来,里面是熬好的汤药,老太医伸手去接,却被赵淑妃抢先接过来,道:“还是让本宫来吧。”
老太医忙道:“那就有劳娘娘了。”
赵淑妃端着药碗,刚要给景仁帝喂药,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让她喂药,若是父皇一会出了什么事,问题可就大了。”
所有人都是一怔,转头望去,身着玄色亲王服饰的顾梧从殿门口大步踏进来,赵淑妃脸色微变,道:“秦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顾梧十分直接地道:“信不过你的意思。”
他看了老太医一眼,太医连忙对赵淑妃道:“娘娘,还是让老臣来吧?”
赵淑妃气急,恨不得把那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泼在顾梧的脸上,但是表情却还要保持无辜和伤心:“秦王殿下的话实在是令人齿冷,本宫如何会加害皇上?王爷莫要空口白牙胡乱冤枉人。”
顾梧漠然道:“是与不是,你心中有数,何必我来说?”
他说完,又以目光逡巡殿内,问道:“寿王和肃王呢?本王还以为他们二人孝心感天动地,会守在父皇病床前尽孝侍疾呢。”
赵淑妃脸色微白,忍气吞声地道:“他们二人去寻访能替皇上解毒的良药去了,想必很快就回来,皇上跟前有本宫守着就够了,再说了,秦王殿下不是去找你的王妃去了吗?”
顾梧一双凤眸锋芒毕露,紧紧盯着她,竟让赵淑妃生出几分压迫感来,他轻声道:“淑妃娘娘似乎对本王的王妃很有兴趣,之前便听说,有人在暗地里查奴儿的身世,今天太后娘娘就知道了,淑妃,你知道父皇为什么一直瞧不上你吗?”
赵淑妃的表情骤变,生出一种近乎被羞辱的难堪,顾梧却不肯放过她,继续道:“因为你太蠢了,心机还多,总觉得能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若不是有太后在,你以为你今日还能在这里兴风作浪?”
他毫不留情地道:“父皇从头到尾也没有瞧上你,他不过是不愿意和太后对立罢了,只有你还觉得自己很有能耐,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顾梧想了想,道:“狐假虎威,跳梁小丑,不过如此。”
赵淑妃气得浑身都发抖,一双眼睛里迸发出恶毒厌恨的光,几个太医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耳朵却竖了起来,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皇家密事啊。
正在这时,榻上的景仁帝突然咳嗽起来,把太医刚刚喂进去的药尽数吐了出来,老太医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回事?”
他连忙给景仁帝诊脉,表情骤变为惨白,连连叫糟:“不好了,皇上的脉息变弱了!快来人,取我的金针来!”
赵淑妃袖中的手用力握紧了,她狠狠瞪了顾梧一眼,又看了看榻上的景仁帝,随即大步离开了乾清宫。
慈宁宫。
赵淑妃步履匆匆地迈进了内殿,叫道:“老祖宗!”
太后靠在榻上,见她来了,忙起身道:“怎么样?可是皇上醒了?”
赵淑妃一脸焦急地道:“没有,皇上的病情更严重了,太医说怕是不行了!”
太后顿时如遭雷击,表情大变,两眼一翻,揪着心口的衣襟往后倒下去,宫人连忙扶住了,赵淑妃连忙替她抚背顺气:“老祖宗,您可得挺住啊!如今正要您主持大局呢。”
又灌了茶下去,太后的情绪才终于稳住了,她颤颤道:“我的皇儿啊,这可怎么办啊!”
赵淑妃见她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心中厌烦无比,恨不得摇醒她,高声骂几句,但是情况不允许,她非但不能这么做,还得好声好气地安抚太后,直到她的情绪转为平静。
老太后站起身来,道:“走,哀家要去看看皇儿,去乾清宫。”
“老祖宗!”
赵淑妃将她一把拉住了,双目紧紧盯着她,道:“老祖宗可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形?”
“什么?”太后心中悲戚,起先有些茫然不解,尔后她很快反应过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