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她的话,剩下的人也跟着表忠心。
更是气得陈氏牙根子痒痒,若是不知道的,大约还以为这是她要交出管家权了。
她常年猎鹰,没想到今日会被鹰啄了眼,还给她做了垫脚石抬了她的身份,实在是离谱的很。
可陈氏没法发作,只能当吃了个哑巴亏,也没了再试探的心思,让林梦秋在一旁坐着学,等事情安排好后,就赶紧的让人都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她们二人,陈氏看着她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有一瞬间居然有些想笑,她千挑万选给沈彻选的世子妃,没想到成了自己的绊脚石。
“真没想到,梦媛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如此的能说会道。”
林梦秋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尖锐,笑得纯良,“我是跟母亲学的,都是母亲教导有方。若是母亲无别的事,那儿媳就先行告退了。”
她的话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的是她那副笑盈盈的样子,陈氏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好不容易维持住面上的笑容,半天吐了个好字。
等林梦秋走后,陈氏便摔了桌上的茶碗,身旁的丫头婆子没人敢上前,直到内间走出一个高挺的身影。
“何人惹得母亲如此生气?待儿子为您出气。”
回头去看,便见沈少仪手执纸扇款款而出,屋内的丫鬟婆子明了的退了出去。
“我不是让你拖着她,你就是这么替我办事的?”
与此同时的春熙堂内,沈彻难得的在陪老太妃用茶点。
“千秋宴那日的事宜可都安排好了?”
沈彻朝身后看了眼,阿四赶紧递上了礼单,老太妃却摆了摆手没接,“你办事一向都妥帖,我放心的很,只是可惜我今年不能进宫了。”
“宫宴每年如此,枯燥乏味,能不去反倒自在。”
“你啊你,想从你嘴里得一句关心的话怎么就如此难,你这脾气真是随了你爹,惯是嘴硬,要不是我老婆子命硬,早就被你给气死了。”
老太妃说完自己也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这次不能进宫,你也不能孤身一人去,带着你媳妇一块去吧,也让皇后娘娘见见。”
“没什么好见的。”
“这可不行,我喜欢这丫头,还给娘娘送了信说起了她,那日必须得带她去。”
沈彻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喜欢?
他的眼前便浮现出了林梦秋的那双眼,每次看着你时便像是星辰,澄澈又明亮,还有昨夜的那句‘夫君’。
她好像当着他的面时,都是喊他世子爷,从未喊过夫君,是梦魇了还是她的夫君另有其人?
想到此,沈彻的眼眸也跟着暗了暗。
老太妃还在他耳边絮絮不停的念叨林梦秋有多好,沈彻便勾着唇,转动轮椅转过了身。
“好,我带她去。”
那就让他瞧瞧,她到底有几副面孔。林梦秋从前院出来,才算松了口气,陈氏果真是个不好对付的。
但她还是想不通,如果陈氏单单是图谋王府权势,想要自己的儿子坐上世子之位,以沈彻的性格直接弄死或是赶出王府即可。
他有一万种让人求生不得的法子,既然一直没有动手,便说明他还是有所顾虑的,或许是老太妃又或许是南阳王。
那又是什么压垮了他最后的丝弦,让他不顾一切的嗜血杀戮。
林梦秋没能亲眼见到这些,可光从别人口中探听到这些,都觉得无法呼吸,如果注定改变不了结局。
那她愿意做他的刀,做他的盾,伴着他经历所有。
林梦秋还沉浸在回忆中,就听红杏在身后轻轻的喊了她一声,这才回过神来,便见李管事正在向她行礼。
李管事今年不到四十,她当年是王妃的陪嫁大丫鬟,后来嫁给了府上的副管家,就一直留在王府,再没比她对世子更忠心的人了。
“老奴见过世子妃。”
“李管事快快请起。”
“世子妃才来府上不久,想必很多事尚不了解,若是世子妃不嫌弃,老奴愿意仗着年长几岁,给世子妃讲讲府上的事。”
瞧着是两人偶遇,但林梦秋知道她是特意在这等她,而且是抱着善意的接近。
这简直就是瞌睡有人递上了枕头,虽然她身边有绿拂在,但很多关于主子间的事,到底还是李管事更清楚。
“求之不得,李管事这边请。”
两人便佯装碰巧同路,绕着花园往后院去。
路上,李管事简单的将府上的人员重新介绍了一番。
“王爷与王妃称不上如胶似漆,但也是相互尊重举案齐眉,京中但凡有人提起皆是艳羡,只可惜王妃命薄留下了世子一人。”
这段往事林梦秋也听过,再听一遍依旧悲恸不已,当年王妃病逝沈彻不过两三岁,就要忍受母亲离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