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要多亏了八两呢,它的鼻子特别的灵,只要闻过味道便不会忘,已经在宫内一个小宫女身上发现了此香,想必很快就能找到真凶。”
“真是佛主保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们彻儿有本事,你说这兔耳风的杏香到底是什么味道,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竟是从未听闻过如此厉害的香。”
林梦秋弯着眼笑,“孙媳也好奇呢。”
她们说的高兴,一派其乐融融,陈氏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原本传消息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出面的,但这次不仅要传消息,还要拿药粉,不论交于谁都觉得不放心,只能自己亲自去。
正巧来与她碰面的便是个小宫女,她的身上还就有股淡淡的杏香,陈氏当时觉得清新好闻,那宫女便主动的说要赠她。
陈氏并不知晓宫内贵人的真实身份,想着以后沈彻出事,她的儿子总是要上位的,需要先讨好这些人,便收下了,而且这香也确实好闻。
可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个毒香!
而且那位贵人居然连她也想除掉。
林梦秋说之前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不适,这会只觉得头晕脑胀,哪哪都不舒服起来。
甚至还有些恶心的想吐,只想赶紧将身上这香囊给丢了。
可她刚一动弹,就见对面原本趴在沈彻身边的獒犬突然动了一下,它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她,猩红的舌头正在锋利的齿间吞吐。
陈氏瞬间就想到了林梦秋方才说的话,八两对味道最是敏感,难道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香?一时之间她连动都不敢动了。
偏偏越是心虚就越是容易出事,林梦秋突然看向了她好奇的道:“咦,不知母亲身上熏的是什么香,这味道淡雅清新甚是好闻,梦媛好似从未闻过。”
这回不仅林梦秋,连老太妃也都朝她看去。
“梦媛不提我还未发现,我记着你之前喜欢桂花香,这是何时换的香?味道确是好闻。”
面对老太妃的疑问,陈氏只能尬笑着应付:“儿媳未曾换香,可能是春日至百花开,我路过小花园时染上了花香。”
而她后颈的汗早已打湿了衣襟,手心脚心更是虚的发麻。
最糟糕的是,方才还乖乖趴着的八两大爷,竟然站了起来,大摇大摆的甩着尾巴向着她走来,它难道真的闻出来了?
光是看着八两那偶尔微张的大口,陈氏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关于它的种种骇人传闻。
什么直接将人活活咬死,什么扯下半只胳膊,光是想着陈氏已经觉得自己的胳膊开始生疼了。
最重要的是那对夫妻两明明看见了,却还在装作不知道,幸灾乐祸的看着八两朝她逼近。
陈氏不敢说话不敢动,她能闻到八两身上的血腥味,以及它长长的尾巴从她脚背扫过的刺痛感,这比一刀捅了她还要煎熬。
等到八两转过第二圈时,陈氏再也忍不住的站了起来。
整个人缩着身子往后福身道:“母亲,儿媳昨夜歇的晚,这会头晕的慌,怕是不能伺候您用午膳了,只得先行告退。”
“你这脸色确实是难看,是不是最近为了春祭之事连日操劳累着了?”
老太妃听她说没睡好,又见她脸色煞白,就想起再过些日子便是春祭。
王府的春祭不比普通人家,不仅要同陛下皇亲们前往太庙祭祖,还要祭宗祠,连带着府内也有小型的祭礼,不仅要祭奠先祖还要祭拜先王妃。
这是府内一等一的大事,连着要操办数日,若是春祭出了什么差池,便是对先祖不敬,这责任可不是陈氏担得起的,故而必须得提早数月开始准备。
陈氏闻言像是找到了台阶,忙不迭的点头顺着老太妃的话往下说,“都是儿媳的错,本该早早的安排妥当,偏生身子骨不争气,叫母亲担心了。”
老太妃心善不疑有他,见她自责还宽慰她,“不必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年府上大小事都是你一个人在管,确实是辛苦你了。”
沈彻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氏演戏,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扣,虽然他没说话也没表情,但林梦秋能敏锐的察觉到他心情非常不好。
夫君心情不好,她的心情也不好,那就该有人要遭殃了。
不等沈彻开口发作,林梦秋就懂事的上前挽住了陈氏的胳膊,贴心又孝顺的道。
“这事应该怪我,祖母早就交代了我,要帮衬母亲料理府内事,可我偏爱偷懒,竟不知母亲操劳至此,这都是我的错。”
陈氏在她说后就觉不好,赶紧要将自己的手臂给抽出来,这管家的事和你林梦媛有个屁的关系。正打算要说什么,就听老太妃先一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