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视了一圈房间,看着这个破旧又狭小的屋子里唯一剩下的一些家当,走到了一个小小的衣柜旁,对着后面喊了一声,“出来。”
……
吴辞刚才说错话后良心就一直很不安。虽然那也不是他有意的,但是终究还是让他的心里像是堵了一根刺。
人家都说不能当着秃子的面说光吗,他这是当着走火入魔的人的面说疯了。虽然这两者的意思有些不同,但是华荣月走之前朝着他这边看的那一眼,更是让他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明明他说的是实情,就连嵩山派的人自己都不管那个姑娘了,他还要过去,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吴辞以前一直听说华荣月做事认真仔细,而且还容易较真,他之前一直没有太大的概念,但是这次是真的有所体会了。他明显看得出来这次华荣月是真的较真了,而且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较真在这种事情上……哎呀。吴辞觉得自己都跟着头疼了起来。
他虽然对于掺和嵩山派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是他对于华荣月自己跑过去的事情还是有点良心负担的,他总觉得自己当时要是不说那句话,对方不会一言不发的直接跑掉。
而且离开之前,对方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情绪明显的都是错愕。
也是在说完了那句话后,吴辞自己才突然意识到——对啊,面前这个人,他确实是一个疯子啊。哪怕看起来再像正常人,他也依旧是一个疯子啊。
吴辞在这边纠结了半天,最后居然也朝着西街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一边觉得自己现在跟着过去好像没什么用,一边很诚实的就跟着走过去了,自己都对自己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
——去看看吧,毕竟对方是个走火入魔的人,万一中途出了什么事呢。
吴辞在心里这么自己安慰自己到。
……华荣月看着躲在柜子后的那个女生,脸上的神情很是惊慌,再看看她的身体仿佛也在不停的抖动着,又看了看躺在地面上的那具尸体。
是个男人的,眼角下有一颗鲜红的泪痣。
……所以是妹子把男人给反杀了吗?
华荣月在脑子里考虑过一秒这个念头,但是紧接着看了看姑娘身娇体弱的样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伸手想去把吓坏了的姑娘拽出来,结果姑娘看见了她眼角的痣,大概是已经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所以一个劲的尖叫,还往后躲。
华荣月只能双手抓着她,一边把她往出拉,一边小心的说:“没事的,不要怕,我脸上的痣不是红色的,不要害怕。”
这个她平时自己都不稀罕理睬的理由居然在此时此刻派上了用场,华荣月觉得真是世事难预料。
大概是华荣月丝毫没有攻击性的长相帮了忙,好说歹说下姑娘总算是跟着她走了出来,华荣月把男人的尸体拉到了另外一个屋子里,虽然面前的这个场面有些搞不太懂,但是还是不要让姑娘再看到这个景象为好,这姑娘的情绪快要崩溃了,再看这个说不定立马可以跟十八亭原住民们相亲相爱。
在搬运尸体的时候,华荣月看见了男人颈部的伤痕,然后看见了地面上的血迹,她微楞了一下,眼睛在姑娘和男人身上绕了几圈,终于还是把尸体拖到了一边。
所以等到吴辞终于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看着大敞着的门有些茫然,又听见屋子里面有女人的哭声,连忙急匆匆的赶了进来,却也只看见华荣月正坐在一个正在哭泣着的姑娘旁边。
吴辞一愣,他心说那个女人居然还活着?
他又看了看华荣月,他正坐在女人的旁边,低着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像是微微的有些愣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那姑娘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样子还是很漂亮的,气质也不错,手上也有着一层薄薄的因为练剑而出来的薄茧,应该就是那个嵩山派的姑娘。
吴辞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活着,而且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他想问华荣月,但其实对于面对华荣月这件事还是有一些尴尬,所以也就只能跟着姑娘搭话。幸好从刚刚开始华荣月就一直坐在一边也不搭话,即使是对于他的到来也没什么反应。
这种反应其实本来就有点奇怪了,但是当时吴辞却并没有多想这个。
他的鼻子也捕捉到了房子里奇怪的那种味道,于是跟着味道慢慢的来到了隔壁的一个屋子里,看见房间中央有着一块用布蒙着的凸起,吴辞走过去掀开,猛的吓了一跳。
他又把布盖了回去,心说这是……华荣月下的手吗?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就顺手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