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冰冷又刺骨的感觉,这一次她是真的感觉到了,仿佛是一条毒蛇蔓延在她的身上,缠绕进她的骨头里,想要吞掉她。
只那么短短一瞬间,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走火入魔的人都那么喜欢虐杀别人来满足自己,即使她感受到的很有可能是经过很多次削弱后的感觉,却依旧还是那么的可怕。
但华荣月知道,其实易玲珑一开始是不想变成那个样子的。
据华荣月在记忆里面的推测,易玲珑甚至是一个讨厌杀戮的人,她一开始杀戮只是为了生存,到后来稍微有了话语权后,基本上就已经很少杀人了。
——这也是华荣月为什么可以在天易楼待了半年,却依旧能消消停停的混到出逃的原因。
西门吹雪一年出门杀四个人,易玲珑一年杀人的数量可能比西门吹雪还要少的多,到了她那个地步只注重质量,不注重数量。
可巧华荣月穿越过来的时候,易玲珑那年的名额也用完了,就这样华荣月才稀里糊涂的过了一段安生日子,说不上是不是一件幸事。
不过华荣月还记得上辈子让易玲珑变得那么惨的人,其实最开始让易玲珑走火入魔的并不是她深爱的那个男人,他是后面易玲珑越陷越深的原因,但是这件事一开始的引子并不是他。
最开始让易玲珑陷进去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像毒蛇一样的女人。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还活没活着呢?
想到这里,华荣月心里不禁有些嘀咕,她其实觉得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了她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她那个人太疯了。哪只蝴蝶扇一下翅膀她就能把自己给浪死,更何况华荣月自打过来后就再也没听见过她的消息。
曾经的那一段记忆是她觉得最可怕的东西,或许也是她离开江湖的最大原因之一。华荣月从来都没跟任何人说起过那个女人的事情,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在心里想起来。或许是她觉得不提起这个人,她这辈子就不会和她有任何交集。
但是今天的事情又让她想起了这个人。
……这辈子最好都不要再见到她。
华荣月打了个哈切,终于上来了一些困意,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终于睡了。
第二天齐大夫又去了衙门,回来的时候给华荣月他们讲八卦,他神秘的说:“你们猜昨天那个男人都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万浮莲十分捧场的问,满脸都是好奇。
“他说昨天打昏他的是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身手非常好。”齐大夫又神神秘秘的说:“你猜猜我又知道了什么?”
“什么什么?”
“据说打晕他的那个男人,好像出身于天易楼。”
在旁边端药碗的华荣月脚下一滑差点没把碗摔了,她震惊看着齐大夫问,“齐大夫,你,你居然知道天易楼吗?”
“知道啊。”齐大夫回答的十分理直气壮,“不就是易玲珑之前在的那个地方吗?”
华荣月,“……”
好吧,估计齐大夫知道的事情也就这么多吧,是她过分敏感了。
华荣月恢复了镇定,继续把药汤晾凉,准备和着别的一些材料团成大丸子盛在盒子里面卖。万浮莲则是神神秘秘的追问,“然后呢?既然他是天易楼的人了,那你还知道了什么?”
齐大夫一脸的神秘,勾了勾手指,等到万浮莲凑近后,用很小很严肃的声音说:“剩下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切。”万浮莲的表情又一下子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干嘛装的那么神神秘秘的?”
“那不是得逗逗你嘛,再说了这又不能怪我。”齐大夫无辜的说:“后来那个男人情况好了点,我不就跟着去了衙门嘛。我正低头写方子呢,那个男人突然说了一句打晕他的那个人应该是天易楼出身的。”
在一旁站着的华荣月眉头一皱。
万浮莲问,“然后呢?”
“然后剩下的话我还来不及听,颜大人就立马让人把我带到别的屋子里去了。”
华荣月想,那个男人大概是从当时打晕他的那个招式上面看出来的——易玲珑毕竟是天易楼出身的人,从生到死都没离开过那个地方,出手的每一个招式都带着浓浓的天易楼特色。
天易楼是个管控很严的组织,因为蛊虫的原因,所有的杀手基本都是死在岗位上的,而且天易楼的杀手没有任务不能外出,漂泊在外的更是少。从古至今好像也就只有“易玲珑”这么一个人成功的逃了出去。
……就是不知道颜盛会不会想到易玲珑的身上,颜盛让人把齐大夫带走,不会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