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自打衙门被掀了之后就紧急的从原地又拉了过来,县太爷倒是非常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
这个天气下尸体也没发生什么腐坏,只不过看着还是有些挑战极限。跟着华荣月来的那三个队员都不由自主的扭了头,只有华荣月走了过去,甚至还翻看了一下尸体身上携带的东西。
“仵作把东西都拿出来了。”另一边有人规规矩矩的把东西呈了上来。“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不多,只有一张信,上面写着这个人的名字,叫霍集,我们找了三天了,也没人来认领。”
华荣月随意的看了眼那被摆在托盘上的东西,然后一秒钟就收了回来,“不用找了啊,人是江南霍庄的,通知霍庄的人来收尸。”
她一开口,旁边站着的人都惊了,虽然来之前就听说这次来的好像有个厉害的人,但没想到他们找了足足三天都没找到的人,居然被这么一眼就给认了出来。
“这个,您,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旁边头发都白了的的师爷颤颤巍巍的开口。
“怎么看出来的?”华荣月摸着尸体手上的茧子,被磨损的严重的指甲,以及略微发黄的手指。
“这估计咱们得聊一宿。”
江南霍家,擅长暗器。
尸体的致命伤是胸口处的一个大洞,里面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掏出来了的一样,不清楚何人与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然而摸到尸体腕部的时候,华荣月微微的顿了一下,腕部处同样有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不同的是,手腕上的这个伤口好像是在人死之后想要故意放血,所以才割开,并且努力挤压过的。华荣月在众人眼中宛如神人一样对着尸体摸了十来分钟,期间周围的人都用“这人果然是个大佬”的眼神看着华荣月,其实华大佬在一年半以前还是个看见死人会抖的人,后来……抖着抖着就习惯了。
她看完了整具尸体后,唯一觉得不理解的就是这人的身体里面好像都没有血,一丁点都没有,否则不会在他死了之后还要在他的手腕上切那么一刀,就为了挤点血出来。
衙门的人快马加鞭的去了霍庄,等过了一段时间后果然带来了一个霍家的人来。他年纪稍大,脸色苍白,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跟着衙门的人进去的时候腿都有点抖了。
华荣月在旁边冷静的看着这个人在进来的第一秒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就开始拼命地哭,哭的话大多都是“少爷,老奴对不起你啊”,“是我没能看住你啊”之类的。
她站在旁边听着那人哭了半个小时,等到他终于哭完,才默默地从这个放尸体的屋子走出去。
“这霍家真奇怪。”一个捕头站到了华荣月的旁边,“我们贴了三天找人,他们都不来寻,偏偏这会遇见人了,哭的跟什么似的。您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华荣月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定,实则表情很是纠结的道,“你为什么以为我会知道?”
“啊?你不知道吗?”那个捕头挠了挠头,“我一直觉得你会知道的……”
戴着斗笠,气质神秘莫测的华荣月忽然无端有了辜负别人期待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睛,继续语气低沉的说:“等他一会出去的时候,记得马上把消息散出去,就说霍家少爷已经死了,务必要让这附近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不然我总觉得……他们可能不会希望这件事传出去。”
“哦!了解!”那个捕头瞬间就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满脸“我就说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吧,你还虎我”的表情,大大方方的出了门。
在他后面的华荣月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但看见捕头脸上重新出现的笑脸,她竟莫名的感觉到了欣慰……
不过这个霍集死的蹊跷倒是真的。
从衙门回来之后,华荣月就开始帮齐大夫干活。推开门的一瞬间吓了一跳,屋子里坐满了人。
“让一让,让一让。”华荣月一边说着一边往里挤,“我是这里抓药的人啊。”她心说什么情况,这是冬季流感吗?生病的人也太多了吧。
萧翰虽然平时看起来没用,但此时那张霸总脸放在那里,却格外的让人觉得安心,有他往那里穿金戴银然后一站,尽管有挺多看着五大三粗的人,但看了他那一身穿着打扮就不敢乱动了。
万浮莲和齐大夫早就忙不过来,甚至连童工都上了,李静怡被夹在人堆里,不仔细找都找不见她。
华荣月连忙去后面熬药,心里隐隐的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因为古代可是没有抗生素的,爆发流感在古代算是件挺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