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碎了一地,桌子上被腐蚀出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帘子,屏风瞬间被割的四分五裂。
花瓶,字画,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说变成垃圾也就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
屋子里唯一没有被暗器袭击的,仅仅只有江连焕站的那么一小块地方。
他似乎稳坐钓鱼台,动都没动,只是好整以暇的等着。
但在这满屋的暗器之中,这种“悠闲”反而比最令人恐惧的疯狂还要疯狂。
……
这一刻,路留生忽然明白了他刚刚为什么没有抬头看房梁了。
而这,可能也只是路留生这辈子初步了解江连焕那神奇世界观的开始。
——只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灭了,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我了。
这种简单粗暴的脑回路,此时此刻却有效的要命。
这种疯狂的举动其实倒是蛮符合江连焕的样子,尽管他在华荣月的面前看起来已经非常的正常了,但这始终都掩盖不了他骨子里面那种怎么也抹不掉的疯狂的感觉。
拥有能够舍掉一切的疯狂的人才最恐怖。
哪怕这么做会玉石俱焚,哪怕这么做会什么也留不下。
屋子里的暗器简直能让所有的正常人看的吐血,但站在这一片飞刀中的江连焕似乎毫不在乎一样。
就好像这屋子不是他往日作息的屋子。
路留生跑的飞快,后背上还是被扎了好几下,他霎那间就变得愁眉苦脸。
那一刻,路留生得出了一个上辈子的易玲珑用了四五年时间得出来的结论。
——这家伙……他丫的就是个纯疯子啊!
哪个正常人会想着在平时起居的房间里面装这种装置!他难道就不害怕自己会不小心碰到开关吗!
好歹也是自己的房间,居然就忍心搞成这样?话说如果有人会在房间里装这种东西,那么他应该是很早就抱着要这么搞得念头了吧?
路留生觉得自己真的无法理解江连焕的脑回路,与此同时,他也真心实意的发出了一个疑问,“这家伙是个疯子吧?他一定是个疯子吧!”
……
足足过了五分钟,暗器才终于停歇。
而此时此刻,屋子里早已成了一片废墟。
——江连焕站在一地废墟之中,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一个刀片,发出了一个清脆的声响。
他抬头看向了门,略微有些玩味的说:“跑了……”
……
华荣月刚刚处理完,想坐下来喝口茶水时,就忽然看见一个人跑了进来。
她认真的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了这个惨不忍睹的家伙就是路留生。
“你,你怎么了?”华荣月赶紧走过去问,同时她在心里狂吼,不会吧?江连焕下手这么狠?
路留生惊魂未定,忽然听见华荣月的话,再一抬头看见了华荣月的那张脸,忽然间从心里涌上来了一种疲惫感。
说起来很可笑,但那是一种描述不上来的安心的感觉。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很靠谱,所以强撑着对华荣月说了两个字,“有毒”。
然后他的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昏迷中。路留生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只有一根蜡烛。
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麻了,他现在趴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屋子他倒认了出来,这是华荣月的屋子,此时此刻他背后有个人好像在干些什么,路留生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
“你醒了啊?”路留生听见华荣月这么说。
他刚想咧嘴笑笑,问问华荣月江连焕那边有消息了没,就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痛。
“啊!我去,你干嘛?”路留生转头问。
他话刚说完,就看见华荣月手里拿着一根顶头都已经变黑了的银针,淡定的看着他。
路留生还没看自己后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一看这根针灸有些沉默了。
华荣月看着他的样子,还安抚了一下他,“没事,针什么的我都已经拔下来了,现在只是在散毒。”
他随手把一块布扔在了旁边的托盘上,路留生转头一看,只见那托盘里面已经放了许多沾着血的布,有的血是红色的,有的居然是黑的。
他就这么默默的看了半天,忽然间问,“华镖师,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大夫吧?”
“谁说的,这是我本行。”华荣月淡定的在路留生的后背上面放血,一边放一边吐槽江连焕真是丧心病狂。
世上用毒最出名的地方,一个是唐门,一个是天易楼。华荣月知道这世上几乎所有的毒药,但此时此刻辨别路留生身上的毒,也颇有种当年大学考高数的错觉。
这是啥,这都是啥,这又是啥……
“行了,差不多了,然后你好好的趴着,千万不要乱动,最后上一味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