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有亲人、朋友或者?爱人,他们有可能现在在一处一起奋战,也有可能在异国他乡根本不知这样一场战斗的发生。
林微根本不知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本就一个平凡人,却有幸来到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有幸旁观爱人的生死存亡;可他又不幸的没有任何力量,哪怕闭上眼睛也没有办法阻止生命的消逝。
林微的手?都在颤抖,他的弯下腰,痛苦地连祈祷的话语都没有办法默念。
查尔斯探出脑袋。
它还不太懂林微的悲伤:“爸爸不哭,查尔斯带你出去。”
它有储备能源,可以变大,带走自己喜欢的人没有丝毫问题。
可惜,这不是它的战场。
真正的战场上。
温明和顾长阑正面遭遇。
他们坐在机甲里遥遥相对。
一个出身显赫,万众瞩目;一个历经磨难,披荆斩棘。
顾长阑曾经以为自己会和温明不死不休,温明同样以为自己会和顾长阑不死不休。
现在他们却要靠默契完成一场战斗,达到一个共同目的。
这并不难。
温明的停留似乎只是因为侧面恰好遇到,面对曾经的敌人,他需要积聚势能打倒顾长阑一样。
但他们已经接连上了通讯。
“我很羡慕你,功勋、爱人你都得到了。我得承认,我在嫉妒。”
顾长阑没有说话,他和温明对视,那对视的目光已经传递了很多信息,他不需要再?说话。
温明的神情突然郑重严肃起来:“但不代表着?我认输。”
“他在那里,如果有能耐就去找吧。”
顾长阑说了他的第一句话:“我会遵守承诺。”
只这一句话,温明就懂了所有。
他点了下?头,象征性地发射炮火,却被顾长阑灵活地躲开所有。
那架专属于顾长阑的机甲宛如冲破云霄的雄鹰,在木仓林弹雨中如若无人之境。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数不清的机甲坠落,林微的眼泪已经淌干了,脸颊因?为干涸的泪痕而变得做一做表情都在扯动表皮。
他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心脏似乎已经被刀锋搅碎。
祈祷词一刻也没停,他不希望自己停下?来,他总得做点什么。
倾覆的鸟巢下不会有完好无损的卵仔。
林微倒是有一点后悔自己没有去学习驾驶机甲。
如果他知道这项技能是他日后必备技能的话,他一定花费和学习缝纫一样的精力去学习。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林微扯了扯嘴角,似乎觉得好笑。
这个表情也是一闪而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是回想起曾经的生活,林微就觉得愉快。
这个山坳比较偏僻,也可能这架机甲本身的保护色很重,到目前居然没有任何一架机甲飞来攻击。
林微神色奇异地打量操纵台,他已经不再?哭了,也没有念祈祷词。
哭没有用,祈祷词也没有用。
林微是个追求实?用的人,一旦他知道自己做了无用功之后,他就会立即改变自己的行为。
查尔斯爬到了操纵台上,它疑惑地看着?林微的动作。
林微在抚摸那颗绿色的按钮。
“查尔斯,你会驾驶飞船吗?”
查尔斯道:“我自己就会飞呀。”
是的了,查尔斯自己就会飞。
林微摸了摸查尔斯的脑袋:“那等下?飞船起飞以后你一定要迅速飞的远远的,不用怕能源不够,要是饿了……去找一个叫看上去很严肃,总是面无表情的将军,他会给你吃的。”
不知为什么查尔斯这一次就算听到有吃的也不想走,它歪了歪脑袋:“查尔斯为什么要去找他?”
林微按在绿色按钮的手?指微微用力,按钮明显有了变化。
“因?为他……原本可能是你另一个爸爸。”
林微忽然用力,按钮发出咔哒一声。操纵台上的线路瞬间闪动起来,飞船也在不停颤动。
巨大的轰鸣声像似要震聋人的耳朵。
林微坐在驾驶座上,两只手握住操纵杆,沉重的操纵杆在他的全力掰动下终于推到前进位上。
如果林微额头上没有沁出汗珠,他的动作就好像经受过训练,完全可以驾驶一艘飞船。
查尔斯突然抖了下?,它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叫什么,它无端地不太敢动,甚至想变小把自己蜷缩起来。
林微在往战场上开。
“我啊,总是觉得自己应该乖一点,听话一点,多为自己着?想一点,因?为我太弱了,我的体能是D-,精神力也只有B,我没办法做很多事情,连搬布料都容易去掉我半条命。”
“但每次遇上事情,我好像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动,这股力量总让我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就像现在,我明知道自己是去送死,我却还是想再靠他们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