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瞪大眼睛:……并不想知道!
他看到这个熟悉的小碟子差点儿职业病犯了,扫黄打非把你抓起来信不信啊!
何曦见季眠是真的没兴趣,只好带着他的小碟子去找其他男同学。
班级的另一边立刻掀起一阵鬼吼鬼叫,季眠替他们尴尬地红了脸,捂住耳朵不想听这些污言秽语。
下午第二节 课结束,班主任让他们自己组织去阶梯教室。
季眠想磨蹭一会儿,等傅沉俞一起走,可是傅沉俞似乎还在生他的气,没等季眠就走了。
望着傅沉俞冷硬的背影,季眠心里有点委屈。
他怎么每一次生气,都不告诉我哪里错了啊。
“青春期是童年走向成年的过渡……”
阶梯教室中,PPT里传来女老师温和的声音。
到教室后,季眠找了一个离傅沉俞不远地位置坐下,撑着下巴,安安静静地看起了教育资料。
他作为一个拥有前世部分记忆的人,对生理知识的了解还是很多的,因此并没有跟其他少年们一样大惊小怪的发出唏嘘和不怀好意的笑声。
傅沉俞原本是趴在桌上睡觉的,他心里有气,气季眠这只蠢兔子一点主见都没有。
明明已经坐在他旁边了,最后还是跟何曦做了同桌。
难道这个白痴兔子在同学录上写得东西都是假的吗?最好的朋友,傅沉俞,好在哪里?
结果男生们的怪叫声吵得他睡不着,傅沉俞只好阴恻恻地抬头,而此时,PPT正好放映到男性和女性不同的身体结构上。
到底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哪怕傅沉俞性格再冷硬,骤然看到这些尺度的讲解,眼神也开始不自然,耳根微微发红。
宁倩是女人,自然不会跟他讲青春期的知识。
而林建一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就是想告诉他,也尴尬地无从说起。
他自己虽然精通互联网,但也只是在几个国外的技术性网站浏览,从来没有主动去了解过这些。
因此,傅沉俞成长到十三岁,在对“性”方面的知识,可谓是白纸一张。
一堂生理课讲下来,傅沉俞从敷衍到倾听,脸愈发的红,口中也有些干燥。
特别是,季眠就坐在他不远处,他能看见他雪白的耳垂,略有些婴儿肥的侧脸,还有细长的脖子。
那么细,似乎一只手就能掐住。
下午放学回家,傅沉俞猛地灌了一壶水进肚子,依旧觉得口干舌燥。
夜里,季眠出现在他的梦中,和白天一样,雪白的脸,细长的脖子,有些婴儿肥的脸,笑盈盈地望着他。
他的眼里,除了细碎的星辰,还多了几分傅沉俞看不懂的风情。
季眠在他梦里说:“傅沉俞,你想看吗。”
然后他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惊醒,夜色深沉,衬得他脸白如纸。
指尖一片濡湿。“哗啦啦——”
深夜的卫生间里, 响起了水声。
傅沉俞的手在冷水中洗的通红,可是他却像毫无感觉一般,拼命地搓着手指。
少年的脸色惨白, 没有成长为大人的羞耻和惊讶, 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
梦里季眠的脸在他眼前不停的交换出现, 傅沉俞一惊,抬头看着镜子, 镜子里,只有他充满血丝、欲望尚且没有消退的双眼。
半晌,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模样十分恶心。
“哗啦——”
又是一声水响, 傅沉俞猛地把冷水泼到自己脸上。
十一月已经是深秋, 冷水刺激的他清醒几分, 傅沉俞双手撑着洁白的瓷砖,花了好长时间才冷静下来。
回到卧室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裤子和被单。
傅沉俞坐在电脑前, 熟练地在网上搜索着三个字:同性恋。
他就算是再不通人事, 在同龄人各种颜色的玩笑熏陶下, 也知道男生对女生产生兴趣才是正常的。
他却对季眠产生了欲望,对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产生了不该产生的念头。
他以为他对季眠的喜欢很单纯,如今这份单纯的感情正在被黑色的情欲肆无忌惮的染指。
傅沉俞心中深埋的种子似乎正在渐渐发芽, 小时候模模糊糊的情感逐渐成型, 他意识到自己对季眠的占有欲远不止如此。
零几年的时候,国内的搜索引擎上面对待同性恋的看法还是比较保守的, 有询问自己是不是同性恋的,也有家长询问孩子是不是同性恋的, 没有有效建议。
更多的声音显示的都是“变态”、“不正常”、“这是一种可以医治的疾病”。
傅沉俞沉默地看完, 毫不犹豫的去了国外的网站。
国外对待同性恋的态度要宽松许多, 但依旧表明,这不是一种能被大部分人认可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