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急着要迎战,便略一点头:“晚舟,你去杀了他,务必要问出雄虫的下落!然后赶紧回来,本王带你离开!”
慕晚舟点点头,他身上的蛊虫发作已经逐渐厉害,但他强忍着体内涌动的情潮,稳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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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湛被关在军中的铁牢里,见到慕晚舟缓步靠近,立刻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你……你……”
他左肩的伤口还止不住血,汩汩的往外涌,将肮脏泥泞的地染红了一大块。他脸色苍白,望着慕晚舟的目光怨毒而凶狠。
“卫校尉,”慕晚舟不带一丝情绪,开门见山,“王爷让我来送你上路。”
卫湛周身一抖:“什么?!不可能!王爷一向重用我,怎会因为你这个下贱东西杀我!?”
慕晚舟听到“下贱东西”四字时,表情也丝毫没变:“卫校尉,你没有听到吗?你那十万大军倒戈而向、往这里杀将过来的声音?”
卫湛愣了愣,暴怒的一拳捶在铁杆上:“是你!你偷走了我的令牌!慕晚舟,你该千刀万剐,死无全尸!我他/妈的要挖你的心、喝你的血!……”
“卫校尉,”慕晚舟冷冷打断了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是你自己遗失了令牌,或是利用它来谋逆,与我何干?”
“你……你……”卫湛全身陡然失力,颓废的歪倒在地。
到了此刻,他方才追悔莫及。慕晚舟不是他以为的可以随意染指的温香软玉,却是这世间最危险、最招惹不得的蛇蝎美人。如果经不起他的诱惑,稍稍踏近一步,便立刻坠入流沙一般狡诈粘稠的泥潭,被拉向无尽的深渊地狱。
卫湛双目呆滞,绝望至极,已经失去了生气,口中只颤抖的喃喃道:
“你狠……你够狠……”
慕晚舟倒上一杯毒酒,从铁栏之间递了进去:“卫校尉,请。”
卫湛自知已到绝路,咬牙接过酒,双唇颤抖,最终一饮而尽,将杯盏砰的摔得粉碎。
“慕晚舟!”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冲到牢笼边,双手紧握铁杆,“我卫湛栽你手里,我认了!但你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被我干/过的烂/货?!”
他阴毒的瞪着慕晚舟,嘴角浮出死气,以及那一丝最后的得意。
慕晚舟轻轻笑了。他看着卫湛毒酒发作,口边渗出一股黑血,暗金右瞳闪过一丝轻蔑。
他缓缓贴近了卫湛,以旁人绝不可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对他说:
“你确定昨晚是我?”
卫湛垂死的眼眸中挣扎出一丝惊慌和疑惑。
慕晚舟的笑带着无边的柔情,好似他全部的爱意都倾注出来了一般:
“你好好想想,昨晚你怀里的人,脖子上可有铁镣?”
卫湛听了,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狰狞而绝望。他猛烈咳嗽起来,嘴边渗出更多的黑血。他嘶哑着嗓子想要说什么,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局。而自己从一开始便在局中,却浑然不知。
慕晚舟,这个自己曾以为将其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最终只是自己不可求、也求不得的天上云、水中月。
他瞳孔陡然弥散,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慕晚舟在一旁静静伫立了许久,等着他死透了,才缓缓转身往回走去。
他捂着胸口,强压着体内的不适,嘴边的低语只有几个字:
“现在……该轮到萧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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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舟折回萧翊的营帐时,萧翊已经披上战甲,出帐迎战去了。慕晚舟立刻在帐中一阵翻箱倒柜,但是没有找到萧翊佩戴过的那条玉佩绶带。
看来,萧翊还戴在身上。
慕晚舟出了营帐。这时,萧骆北已率领十万中军和五万镇西军从西域都护府倾巢而出,而陆逐川也准时的以令牌号令了十万私兵,共同夹击西域十二国联军。
慕晚舟遥遥望向西域都护府的方向,望见了萧骆北的帅旗。突然,他心里猛的一跳,竟然莫名的心潮萌动,脸色微微发红。
他感觉得到,萧骆北已经将雄虫喂入体内,此刻正与自己体内的雌虫遥相呼应,相互焦急的寻觅着彼此。
他自己也被这种本能和生理上的吸引牵动着,十分渴求萧骆北。
尤其是他中蛊已经快一日,被蛊虫的效果折磨得有些焦渴难耐。
此时此刻,如果萧骆北在他眼前,他大概会什么也顾不上的扑到他怀里,与他激烈痴缠。
但一想到萧骆北此刻的情形大概也很不好受,他便上扬唇角,意味不明的微微一笑,眼神最终摆脱了混沌,变得清明起来。
他忍着蛊虫的效果往外走了几步,萧翊身边的侍从迎了过来:“慕大人,请跟属下来。王爷在那边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