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_作者:炽凤(303)

2021-01-25 炽凤

看着看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一手拿过了她手中的系带,一手轻轻揽上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前靠,语气有些低沉:“我来。”

“不、不用了嘉安,我自己可以的。”向漠北那微微凉的指尖碰到她赤着的背时,她的手臂上瞬间冒出了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与此同时往前跨了一步,以拉开与他指尖的距离。

谁知她将将跨出一脚,向漠北便在她腰上掐了一掐,使得她浑身一个激灵酥软,非但未能将后脚也跨出去,便是跨出去的那只脚也都收了回来。

她的耳朵很敏感,她那从不曾晒过阳光的细嫩腰肢亦很是敏感,向漠北便是掐着她腰上那最细嫩之处,不仅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来,还让她坐到了他腿上来,又一次道:“我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方才更低沉。

孟江南绷直了背,一动不敢动,生怕他又掐上自己的腰。

她受不了。

向漠北修长的手指勾着她颈后那嫩藕似的系带,不紧不慢地将其系上。

孟江南想叫他快点儿,因为他的指尖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划过她脊背的感觉让她觉得好似有蚂蚁在她背上爬动,难耐得很。

然而他的动作却是很慢很慢。

“嘉安,好了么?”当向漠北系上她腰后系带时,她忍不住问他道。

“嗯。”他慢悠悠地将她腰后系带打上结抬起头来时目光扫过了那在妆奁旁冒着嫩绿芽儿的“种生”。

他手上仍拿着她腰后系带尚未松手。

他忽然想到了十七那夜做的梦。

他的目光自那碗生机勃勃的绿豆芽移向拿摆着着它及妆奁的妆案。

他的双眸倏地红了起来。

孟江南此时忙自他腿上站起身,飞快地拿起放在枕边的单衣来穿上,向漠北此刻也自床沿站起身,却也有拿起单衣裤来穿上,而是走到床榻边的木施前,扯了昨夜挂在上边的氅衣来披上,尔后走到了倚墙而置的妆案前,看着那碗绿豆芽儿。

孟江南穿上单衣正要系带,忽见向漠北已站到了她的“种生”前,担心其一个不悦就将它给扔到窗外,情急之下顾不得将衣带系上,急急来到他身旁将那碗绿豆芽捧到了手里来,转身就往屋门走去,一边道:“我这就将它拿到外边!”

只见向漠北长臂一伸,不仅当即就将她拉了回来,还将她圈到了怀里来,就将她圈在妆案与他之间,背向着他。

他双手环过她的腰,微微低下头,贴着她的耳鬓,双手手心贴着她的手背,与她一齐捧着那碗生气盎然的种生,还用指尖轻轻拨了拨上边翠绿的小芽,温和道:“长得比我离开静江府时茂盛多了。”

孟江南一双手将瓷碗抓得紧紧的,靠在向漠北怀里,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错愕不已。

嘉安不是……不喜它么?怎会……

“小鱼无需将它拿走,将它放在这儿就很好。”向漠北说着又再拨了拨那群可爱的绿芽,“我也不会将它扔掉的。”

“可是……”孟江南又惊又喜,还有些不敢相信,“嘉安不是不喜它、不想瞧见它么?”

所以乞巧节那日。他见到这碗种生之后不仅反应淡漠,还疏离了她。

嘉安他并不盼着他与她的孩子。

向漠北沉默了下来。

被他圈在怀里的孟江南不敢动,也不敢催问。

他将她愈搂愈紧,那贴着她手背的双手也将她的手愈抓愈紧。

好一会儿,才听得他声音低低道:“小鱼,我生来便有心疾,我原本仅是活着就极为不易,如今是怀曦让我能像寻常人一般活了下来,我从来不敢去想我的孩子会是怎般模样……”

“小鱼你说,我这般的人,能生得出怎样的孩子?”

像他一样成日受着心疾的疼痛折磨?

他不想他的孩子来承受他所承受过的那些病痛。

他不是喜爱这碗种生,更不是不想瞧见它。

他只是觉得他没有这个资格。

她满心欢喜与期盼,可他怕是只会让她失望。

他没有康健的身子,他怕是给不了她想要的。

他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话语里是浓浓的自嘲与伤悲。

这般的他,令孟江南的心生生的疼。

她想转过身来拥抱他,可他将她搂紧得容不得她转身,她唯能将手里的种生放下,交叉着双手与他十指紧扣,侧过头来将额抵在他的脸颊上,轻声道:“嘉安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嘉安的孩子一定会是个好孩子。”

向漠北摇了摇头,嘴角扯起的弧度愈发自嘲,他张张嘴,显然想要说什么,然最终又甚么都未说。

他甚话都说不出口。

抑或说,他不知该和孟江南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