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不吭,瞧上去并不乐意与他有肢体接触。
“一场意外,”顾维安说,“你也知道,外面的治安总不如国内。”
“这是刀疤,”白栀强调,“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你去和人群殴、互砍留下的痕迹吗?”
顾维安失笑:“没那么夸张。”
白栀蹭地一声站起来,严厉声明:“顾维安先生,请你现在不要对我嬉皮笑脸的!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顾维安仰脸看她,颇为无奈:“好好好,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行不行?”
白栀坐下,她还在盯着顾维安的胳膊。
那个伤口果然仍旧令她十分在意。
这种砍法,这么深,对方是想要他的命吧。
“先前不是告诉过你?我去日本拜访一位长者,”顾维安说,“顾万生和本地帮派有些渊源,你知道,他一直想对我不利。”
白栀恍然大悟了。
果真是顾万生的手笔。
也只有他会对顾维安下死手。
“那些人咬死不肯交代,你也知道日本警方是什么样的存在,”顾维安对白栀说,“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没想告诉你。”
白栀没说话。
她大约明白了,为什么顾维安不肯与她过度亲近。
难怪自从出差回来后,他开始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白栀有些莫名的难过,这种奇怪的情绪勾动着她的心脏,如小猫的爪子在拼命地挠。她仰起脸,注视着顾维安的脸。
哪怕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害,他也没有表露出难过亦或者其他情绪。
明明是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顾维安瞧上去就像只擦破了一层皮。
那种喉间被塞了东西的奇怪感觉又来了,白栀站起来,走到顾维安面前,抱住他的头。
这个姿势中,顾维安的脸刚好抵在她胸膛。
“你是不是傻呀?”白栀说,“还疼不疼?”
她的眼前一片朦胧,鼻子的酸涩感越来越重。
在泪花儿即将落出来的时候,白栀听见顾维安开口:“不疼。”
顿了顿,他又说:“栀子,你果真长大了,如今我一手握不住了。”
白栀:“……”
把即将流出来的泪花生生憋回去,白栀恼怒地后退几步,护住胸口。
“顾维安,你太无耻了!”
原本悲伤的心情瞬间被顾维安一句话给冲淡,白栀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已经没有那样难过了。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往君白的专用房间走去。
距离招标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白栀重新检查了资料,逐页阅读一遍,不放过丝毫差错。在核对无误后,她直起腰,轻轻地舒一口气。
林念白的孕吐反应仍旧很激烈,不清楚是不是腹中的胎儿严重剥夺了她的养分。她如今的脸色很不好,纵使长了肉,看上去仍旧是营养缺乏的模样。
顾曦月没有再发消息过来,或许她自己意识到这种主动挑衅的行为过于愚蠢。
时间到,工作人员过来,礼貌地引导几个人去了会场。
这次参与竞争的并不止一家公司,除却君白和亿铂之外,还有行业龙头公司希云,欧登……只不过白栀事先收到些风声,知道希云并不怎么看重这个项目。
这次希云报出的价格也比较高,并没有为了节目组的宣传而妥协的意思。
毕竟是老牌酒店,早就立稳了足,不需要通过其他手段来证明自己。
像这类的招标会,刨除掉礼貌性前来的希云,再排除掉几个亿铂找来的托,真正的竞争对手,实际上也就亿铂一家而已。
当工作人员来拿资料的时候,白栀亲手将君白的、她反复检查多遍、逐字逐行核实过的资料递交上去。
顾曦月坐在长桌尽头,噙着冷笑,看向白栀时的目光不善。
工作人员去收她资料时,她随意地抛过去一个文件夹。
重重地落在工作人员面前,险些砸了他们的手。
工作人员顿了顿,看到那文件夹的密封线明显动过。
抬眼看顾曦月正悠哉悠哉地欣赏自己的指甲,工作人员什么话都没说,悄无声息地拿了文件夹离开。
招标会是以轮流宣讲的形式进行的,先前几个果真表现并不怎么出色,而希云的报价如白栀所料,高昂到不可思议,如无意外的话,或许会成为这些酒店中价格最昂贵的一家。
对于节目组和投资方而言,这个价格显然远超他们的承受能力。
顾曦月排在倒数第四位,也在白栀的前面。
顾曦月负责这次的宣讲,她戴着蓝牙耳机,颇为志得意满地上台,根据屏幕上展示的画面逐步做出解读:“亿铂是世安旗下的高端线,首先介绍我们的客房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