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差点对江祁景发了脾气:“你让医生照顾的是席暖央吗?我从没觉得你派的助手不够好,可是,可是你留给别人的是我们的家庭医生——”
那天的江祁景格外俊美,也格外凉薄:“江太太,需要我再提醒你吗,我和你,并不是我们。”
声音骤停。
男人拍了拍她的脸,嗓音低沉诱哄:“听话。”
……
时至今日,云及月还是没明白江祁景对“听话”的定义。
怎么会有人觉得会花钱会败家、不操心家事的女人算懂事听话的?
早知道以前就不喜欢江祁景了。现在过着除性·生活外一直丧偶的婚姻岂不是美滋滋?
越这么想着,云及月越觉得鼻头有些微微泛酸。
可能是错觉吧。
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会为了江祁景不爱她这件事情而难过。
明明从被他警告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乖巧且自觉地把目标从和江祁景恩恩爱爱过一辈子,改成了“只能和江祁景过一辈子就行”。
秦何翘有些担心:“及……”
“没哭。”她唇角扬了扬,“我习惯了。”
林薇并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热情地揽着话题:“及月,T家这款钻石好漂亮,你要竞拍吗?”
拍卖台的投射屏上有360°高清图。拍卖官徐徐介绍——这是一首用粉钻雕刻花体拉丁文而拼成的中世纪情诗。三十万美元起拍,价格不高,但象征的浪漫意义便足够大做文章。
云及月撇了撇唇:“全世界都知道我不喜欢粉钻。”
她的婚戒就是粉钻。
江祁景后来给她送的、当做补偿的粉钻戒指都被原路送了回去,借口是“不喜欢”,实际上是因为她这个人有种奇怪的执拗。
——如果他不愿意给她最好的,那就不要了。
回过神来,拍卖官正在庆祝A1包厢的客人拿下拍卖品。
是江祁景买下的。但他知道她从来不收粉钻。
不过,A1包厢里还有江祁景那位不露面的女伴。
塑料姐妹花们当然能猜到A1里的人是江祁景,连忙打趣道:“江总是打算等下让侍者把卖品送过来,还是自己过来啊?”
“等下肯定是要来接及月的。我们无关人等自己避嫌就行了。”
“我之前还疑惑云小姐为什么不和江总一个包厢,是江总想给一个更大的惊喜吗?那我们可都好好等着的呢。”
秦何翘对某些人想看好戏的态度嗤之以鼻:“惊喜也不是人人都能看的。”
大家懂事地嘘了声。秦何翘转过头小声问:“不是送给你的?”
云及月慢悠悠地补完了口红:“谁稀罕这种成色只值三十万美元,最多能骗骗小女生的东西。”
“我就只希望江祁景他大人有大量,看在我这儿还有一大群恶意吃瓜群众的份上,别太让我难堪。”
她傲慢且镇定地说完,手指却捂着眼睛无缘无故地沉默了两分钟。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如果我努努力,以后少喜欢他一点,他能不能少讨厌我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你不喜欢他都可以。“最后一件压轴拍卖品——”
一整套以“吻”为主题的首饰。鸽血红宝石周围镶着一圈铂金,镂空的古典花纹简洁大方。浪漫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贵,很贵。
云及月面不改色地将起拍价五十万美元翻了倍。
她出价这么高,又顶着A2的名头,有脑子的琢磨琢磨都不敢追价来跟她抢东西了,然而——
“A1两百万美元。两百万第一次。”
江祁景在截胡。
他想做什么。给她添堵,或者和她一样想拿下那套首饰?
云及月默了两秒,继续追价。
双方都没有想放弃的意思。
大厅里攒动的人头也悄悄抬了起来,打量着A1和A2两个包厢的单面玻璃,纷纷啧啧称奇着这场神仙打架。
周围的姐妹花干笑了两声:“及月,你和江总还能这么玩啊。”
她们都看出来有点不对劲。但是不敢说出来,只能像以前一样干瘪瘪地说几句谄媚和吹捧,自认为在活跃气氛。
价格叫到五百万美元整的时候,云及月扬起下巴,吐出一声轻笑:“放过他了。”
硬是凭着这四个字,将之前的针尖对锋芒全归为打情骂俏。
她要是头脑再冲动点,绝不会止步于五百万,五千万美元都敢报出来。反正她手里捏着的是江祁景的卡。
但云及月把那张卡拿在手里把玩半天,莫名其妙没了争下去的兴趣。
拍卖会结束后,所有人都满载而归,只有云及月游离在外。
她心不在焉的情绪过于明显了,很多人和她多年塑料交情,见惯了她的张扬明媚,还是第一次见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