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她刚一打开家里的门,在黑暗之中就被一道强有力的气息禁锢在门上。
周柏元根本没有给沈惜霜任何反应和思考的时间,像是一只逃脱牢笼的兽。
他弄疼了她。
沈惜霜是真的疼,额头撞到了门板。
她挣脱不开他,被迫脸贴在门上,双手被他轻轻松松单手禁锢。
“周柏元。我疼。“沈惜霜倒抽着气。
黑暗中,周柏元的声线无比沙哑:“是吗?和我比起来,你这点疼算什么?”
沈惜霜咬着牙骂他,但这似乎更加激发他潜在的邪恶分子。没有任何温柔,没有体贴,周柏元狠起来,像是一匹拉不住的野狼。他用力地抱着她,几乎是让她窒息的力道,或许真的在某个时候想过同归于尽。
房间里灯光虽然没开,但双眼适应了黑暗,沈惜霜稍微一侧头就能看到身后的周柏元。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在发泄还是她,但沈惜霜并不想阻止。
等周柏元放开,沈惜霜气急败坏转过身,用力在周柏元肩上咬了一口。他没有闪躲,这点疼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光亮起。
沈惜霜看到周柏元冷若冰霜的那张脸,她咬着牙说:“周柏元,你到底有没有绅士风度?”
“绅士风度?”周柏元唇角的弧度很淡,满脸的乖戾,“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沈惜霜突然觉得周柏元陌生到可怕,下意识想要躲闪。
周柏元却步步紧逼反问沈惜霜:“为什么不回复我的消息?”
“什么消息?”沈惜霜皱着眉。
周柏元居高临下:“你撤回的消息。”
沈惜霜心里咯噔一下,几乎可以确定:“你看到了?”
周柏元眉眼里是凛不可犯,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沈惜霜,我再问一遍,你撤回的是什么消息。”
许是被周柏元这一脸盛气凌人刺激,沈惜霜也破罐子破摔。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意往自己身上套,表情淡淡:“既然你都看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周柏元深吸了一口气,喉结微微滚动:“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家里安排的联姻对象。”沈惜霜也没打算隐瞒。
周柏元冷嘲:“你们沈家是除了联姻别的事情不会了吧?送走了一个罗宇寰,又来一个?你呢?难道没有自己的想法?”
这句话似乎触动到了沈惜霜的某根神经。
是啊,沈家就是如此。可偏偏她就是沈家人。
沈惜霜精疲力尽,转身离开:“随便你怎么想吧。”
周柏元眼看着她的背影要消失,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把话说清楚!”
“好啊。”沈惜霜面对着周柏元,认真道,“周柏元,正如你所说的那句话一样,沈家除了联姻别的事情不会了。”
周柏元的脸色更沉,他刚毅的脸如刀凿,严肃得可怖。
沈惜霜深吸一口气,说:“周柏元,既然我是沈家人,我就应该走沈家为我安排的路子。”
“我准备联姻,所以,想和你分手了。”
“分手?你确定?”周柏元问。
沈惜霜顿了一下,点点头。她看了眼他。
他整个人都是那么光鲜亮丽,明明刚才一场酣畅淋漓,却仿佛无事发生。反观她,破败不堪。
在他的面前,她总是会莫名有些自卑,也不知道这种自卑感究竟从何而来。
“所以这段时间算什么?”周柏元问。
沈惜霜笑:“玩玩呗。怎么?还玩不起啊?”
周柏元缓缓放开沈惜霜的手,淡淡一笑,这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叫沈惜霜无法一一细数。
“好。”他说完,转头离开,没对她说一句再见。
沈惜霜仿佛被抽了绳的傀儡,缓缓坐在地上抱住自己。
伤人的话说出口,沈惜霜甚至比周柏元更加心疼。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第一次知道心疼到麻木是何种感受。自作自受。
家人是她最敏感脆弱的雷区,既然她注定无法跳出那个牢笼,又何必拉着他沉沦?
与其长痛,不如短痛。揪心, 绝望,心里像是有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疼。
全都乱套了。
“对不起。”
空荡荡的房间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在对谁说。
沈惜霜最清楚明白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却做了最坏的处理方式。
如果感情可以打分, 她现在是负分。
掉在不远处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沈惜霜吸了吸鼻子走过去。她蹲在地上,麻木地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是母亲翁云霞打来的。
“还没问你, 晚上和王邢聊得怎么样?”翁云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