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耸了耸肩,小声说:“小周先生肯定觉得你是色胚。”
“我去。”梁高明背后冒出冷汗。
周柏元出现在医院里是半个小时之后。
大老远的,他就在看到了坐在输液室里独自输液的沈惜霜。那一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来的路上周柏元心里两个想法,一个是她连去医院都没有告诉他,另一个是,她是不是根本不缺人陪?
见到她是一个人,周柏元心底的郁气一秒钟散开。下一秒,又心尖上又冒出淡淡的酸疼。
沈惜霜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她一身白色套装,干练又精神,也和昨晚那个孱弱的女孩子半点没有关系。
她也没有玩手机,只是那么岁月静好地坐在那里,优雅地双腿交叠侧坐着,礼仪小姐估计都没她那么标准的坐姿。
周柏元就站在外面那么看了一会儿,好气又好笑。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迈开长腿,朝她走过去。
昨晚他问她今天是不是还要继续打针,不是随口问问的,本就是打算来陪她。
一直到,周柏元站在沈惜霜面前时,沈惜霜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他居高临下,她仰着小脑袋。两个人好半晌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周柏元开口,声音不咸不淡:“不是说需要我陪的?”
沈惜霜的唇角遽然绽放出笑容,居然有几分小女孩子的羞涩,轻轻说:“你怎么来了?”
周柏元反问她:“我不能来吗?还是说我来了会打扰到你的好事?”
沈惜霜知道他的阴阳怪气,但这一刻她是真的由内而外止不住的开心。
在她的人生当中很少会有什么期待感,一切循规蹈矩。可周柏元总能给她太多的惊喜。
一个人虽然习惯了孤独,但从来也不会排斥别人的关心。
沈惜霜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对周柏元说:“我的好事就是你呀。”
周柏元蹙了蹙眉,一脸嫌弃:“你哪里学来的土味情话?”
沈惜霜总不能说是席悦教的,反问周柏元:“那你喜欢吗?”
“喜欢个屁。”
“……”
周柏元强势霸道的性格,轻轻松松能把话题堵死。
但又不得不说,他穿衬衫的样子很好看,不像是校园里刚走出来的那种毛头小子,他是经得起高级的审度。
这也是沈惜霜第一次见周柏元穿衬衫,很喜欢。
她还是忍不住朝他眨了眨眼,轻声地对他说:“你过来。”
周柏元定定看了沈惜霜一会儿,朝她走近一步,单腿屈膝蹲下来。
他们之间终于平视,谁也不用仰着脑袋。
沈惜霜伸手摸了一下周柏元的膝盖,低声问他:“你这里受伤了吗?”
她刚才在这里坐了很久,总觉得好像遗忘了什么事情,后来终于想起来这件事。
在酒吧的时候,有人说过周柏元的膝盖受伤,说他现在不适合跳舞。
沈惜霜一直都想亲口问他一句,问他的腿伤怎么样了。可事情一乱,她就忘了问。
而她不问,他也什么都不会说。
有那么一刻,沈惜霜甚至也觉得他们之间不会有太多的可能。年龄差在那里,接触到的人事物都不一样,面对事物的看法也未必相同。只要一方不主动,彼此完全可以当做陌生人。
可沈惜霜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她的面前。
这就说明,她也不全是被动。
周柏元抿着唇,下颚线条锋利,直白地看着她。
“你在意吗?”他反问。
沈惜霜说:“在意的。”
周柏元轻笑,薄唇掀着三分轻佻:“沈惜霜,你不用刻意讨好我。”
他说完起身,可沈惜霜的手却紧紧捏着他的衣角。
心软其实根本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早在昨晚周柏元的心早就已经软了,更别提她刻意讨好他,挑逗他。有好几次他都想将她生吞入腹,但又顾及她在生病,不想让她难受。
“你干什么?”周柏元冷声问。他已经起身,低头看着她。
沈惜霜这次没有抬头,但她还倔强地捏着他的衣角。
平整的衬衫衣角被她的小手捏得皱巴巴的,她就像是个倔强的小姑娘,褪去了一身的伪装。
越是心里话,仿佛越是难以开口。
好一会儿,她才闷闷地开口道:“我没有刻意讨好你。”沈惜霜的确没有刻意讨好周柏元, 她是真的在意。
刚才她用手机查了一下相关的资料,了解到舞蹈员的膝盖是最脆弱的,很多人都因为膝盖的伤无法继续跳舞。
小时候沈惜霜也跳过芭蕾舞, 有一次因为腿部用力不正确, 导致脚踝扭伤。那次扭伤让沈惜霜十几天都无法好好走路,唯一的办法就是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