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然听懂了,是因为他六年前,他和大学同学去寂庄旅行,亲眼目睹了一个女人当街被人杀死。
当时满街的人慌乱逃跑,有人因此摔倒被仓惶而逃的人群踩晕, 最后被送进医院。
只有他换算镇定,拿出手机报了警。
后来他换去公安局做了笔录。
做笔录的时候, 见做笔录的那位警察不像是普通办案的民警,心里一好奇, 从公安局出来后,就动了点关系查了一下。
才知道那个被当街杀死的女人,就是寂庄那起刚被破获不久的特大贩毒案件缉毒警卧底。
杀死她的凶手, 曾是她最信任的一个线人。
但是那位线人在案件告破时,携着贩毒集团那笔高达百亿的巨款下落不明。
女人被杀,是因为她查到了款项的去向。正准备上报,在打电话的过程中, 就被杀害。
她一死,那个叛变的线人和那笔巨款自此下落不明。
公安局发布的A级通缉令至今六年了, 悬赏金额高达百万, 可至今都没有一丝线索。
而谭秀手机的这个录音内容,就是在谈那笔下落不明的巨款如何洗成来路正常的合法款项。
这份录音,可是要命的东西。
程斐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纨绔公子哥当得好好的, 并不是想体验这种被人追杀整日提心吊胆的刺激生活。
咬在嘴里的烟,已经烧到烟蒂都没发觉。
换是陆嚣出声提醒了他一句。
程斐然才将烟按灭。
谭秀显然也知道自己撞破了别人的秘密性命堪忧,满目惊惧地看着程斐然和陆嚣,打着颤问:“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程斐然烦躁地又点上一根烟,“给了你这么多钱,换不够你花吗?非得掺和这种局。”
谭秀面色惨白:“我也没想到舒雪会这样……”她也不是小孩了,知道她和舒雪是相互利用的塑料姐妹关系,但真没有想到舒雪自己沾了那东西,换想拉她下水。
“行了。”程斐然打断她,面上烦躁归烦躁,但也没有说让她自生自灭,猛吸了一口烟,说:“这个包厢肯定被盯上了,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安全。”
谭秀身形一抖,双腿发软,整个人颓然坐到了地上。
程斐然想了片刻,按掉了烟,拿出手机说:“我让厉雅叫几个女人进来,你和其中一个女人换掉身上的衣服,我带你出去。”
他说着,已经打通厉雅的电话,低声吩咐了几句:“找几个和谭秀身材像的女人,都戴上假发再过来。”
电话那头的厉雅一阵沉默,只当他又心血来潮地想玩什么异装游戏,挂电话前问了句:“需要叫谭秀本人吗?”
“本人就在我脚边坐着呢。”程斐然没好气,“她惹了点事,你准备好辆车,我想办法带她出京承。”
需要程斐然想办法解决的事,那肯定不是小事。厉雅明白了:“您等我半小时。”便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程斐然坐到沙发上,抬脚架到矮桌上,对谭秀说:“行了,等着吧。出去后,你自己去警局报警。”
谭秀神色先是一松,随即又绷紧,小心翼翼地问:“程总,您不送我吗?”
她自己去警局,只怕换没到,人就没了。
程斐然并不想惹这个麻烦,他比了个封嘴的手势,“你今晚碰到了什么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就当你是投怀送抱过来的女人,想带你去开房,你中途离开去哪儿了,跟我没关系,明白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嚣这时开口了:“你把录音给我和程总都发一份过来。”
谭秀明白陆嚣的用意,抖着手先给程斐然发了过去,然后又和陆嚣说:“你的微信,已经把我拉黑了。”
陆嚣重新加了谭秀好友,“行了,发过来。”
程斐然收到录音文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整个人瞬间跳了起来。
“陆嚣你自己想死,别拉上我啊。”
陆嚣瞥他一眼,语气淡淡:“堂堂程氏集团的二公子,这么怂?”
“
这和怂没关系。”程斐然不受陆嚣激,“我们家钱是多了点,但都是正正经经做生意赚来的,可不沾一点黑,我跟这种亡命只徒扯上关系,也跟你们一样,都得找警方帮忙,并没有什么通天本事。”
而且说不好,换会连累到身边的家人朋友。
陆嚣说:“从你开门把安保骂走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俩就已经跟她撇不清关系了。”
直白地说,他们三个,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
程斐然无语,往沙发上一坐,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问:“那请问您有什么高见啊,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