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萧绫等人敢动一步,傅樱樱会先他一步死。
“你把人放了!”萧绫厉声喝道,眉宇间有股风雨不惧的飒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认罪悔改,还来得及。”
“原来你是警察,看来是我引狼入室了。”季鸣沉了脸。
“傅蕾。”被他牢牢困住的傅樱樱在这时突然开口,有些艰难地挤出一句:“傅蕾是你杀的吗?”
季鸣一顿。
傅蕾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来。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傻女人,为了他,竟不惜以身试毒,甘愿受他摆布。
他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主动撞上来的年轻女孩儿,从他的角度,并不能看清傅樱樱整张脸,只勉强能看全一个侧脸。
那半边眉目,看着依稀有些熟悉。
季鸣问:“你和傅蕾是什么关系?”
“傅蕾是我妈妈。”傅樱樱语气有些喘,固执地又问一遍:“她是不是你杀的?”
“她女儿长这么大了。”季鸣淡淡道,语气里藏着一丝温情,但手中的劲却没松懈半点。
“到底是不是……”傅樱樱语气急促,脖子上传来的钝痛,一句话硬生生卡成成了两句话来说:“你杀的?”
季鸣脑中不由浮起费蕾的脸,在他截止目前的人生里,他有过无数个女人,但抛开一切,是真正爱他这个人的,只有傅蕾一个。
他最开始接近她,只是看中她的职业和能力——一个在边贸公司里当十几年财务的女人,很清楚要怎么把款挪到境外。
但是她却动了真情,即便后来知道他的动机不纯,也义无反顾地替他办完了事。中间怕他不信任,还答应了他的条件——以身试毒,让他用毒品控制她。
说来可笑,那个女人,傻头傻脑的,却也有聪明的时候。事情办完后,他在4月1号那天去见她,原本准备了结她的,却被她一眼看穿了。
她早给自己准备好了后事,压根不用他动手,自己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海洛因。
但真要细究起来,傅蕾也能算是被他杀死的。
季鸣微微走了下神,点头答道:“是,是我杀的。”
这话刚落,季鸣便听到很轻微的“噗嗤”一声。
像是皮肉被刺穿。
紧接着,一阵剧痛自腹部袭来,传遍四肢百骸。
季鸣低下头。
在他恍神时或者是更早一点的时候,傅樱樱已经不动声色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把锋利的小刀。
等他给一个答案后,没有一丝犹豫地往他肚子捅了一刀。
怕刺得不够深,傅樱樱神色平静地又补了一刀。
季鸣手劲一松。
玻璃片从手里坠落到地上,发出来一声清脆的叮鸣声。
倒下的时候,季鸣想起傅蕾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费蕾说:“你快走吧,我女儿马上就回到家了。”
那时候他以为她是担心他走晚了,会在满城的通缉下走不掉。现在才明白,傅蕾催他走,原来是在保护女儿。
怕女儿回家撞上他,怕他对她女儿也痛下杀手。
傅蕾自己动手了结自己,想必也不是为了不拖累他,而是为了不把女儿牵扯进来。
所以追根究底,那个曾一度被他认为是真正爱他的女人,最爱的原来也不是他。
被她用尽生命去保护的女儿,才是她最爱的人。
倒地的瞬间,季鸣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遗憾。
又有一丝释然。
他逼死傅蕾。
傅蕾的女儿逼死了他。
原来人生不过是一场因果循环。
*****作者有话要说:
本场最佳……大概是瓜皮吧(不是)季鸣落网后的第二天, 众人都回了海城。
傅樱樱捅季鸣的那两刀,并没有让季鸣丧命,反而是萧绫打在他腿上的那一枪,让他今后都变成了个瘸子。
当然, 这瘸子也是当不了太久的。
他作的恶, 法理昭昭, 终究是要以命偿命的。
飞机落地海城的瞬间,商晗晗跟随人潮走出机舱,看着熟悉的建筑物, 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直到此刻, 她终于有了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家里司机早已经在航站楼外面的停车道等着了。
一行人出航站楼时,有个眼尖的姑娘瞥见戴着口罩的陆嚣, 忽然一愣, 大喊了一声:“嚣哥!”
这一声喊,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很快,有更多的人发现了陆嚣。
有些是他粉丝, 跟着喊嚣哥。
但更多的是脱粉回踩的路人,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然后不知是谁先起来头, 骂了一声:“抵制吸毒艺人。”
一瞬间, 抵制吸毒艺人这句话如浪潮一般淹没了那几声微末如浪花的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