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白脸上顿失血色。
他张了张嘴,半晌,艰难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他明明罪不至此。
不过是性侵一个女人未遂。
这事可大可小。
花点钱就能遮掩过去的。
为什么一定要逼他死?
季鸣道:“本来想多留你几年的,可你不该对商小姐下手。”
所以问题出在商晗晗身上。
吴秋白绝心要死个明白,刨根究底:“难道商晗晗是你女儿?”
季鸣摇摇头,语气和神色都变温柔:“商小姐是闻天星的外孙女。她有个姑姑,不知道秋白老师换有没有印象,叫闻玥。”
闻玥。
吴秋白将这个名字在舌尖滚了一遍。
他当然有印象。
前首富的小女儿,为了取悦他,吸食毒品过量,最终死在一场派对上。
因为她的死,险些葬送了自己的演艺生涯。
幸好他手里捏着不少闻玥拉皮条迷晕女同学送到别人床上的证据,借此要挟闻天星放过了他。
可这是一桩陈年旧事了,早已经没人提起了。
和季鸣有什么关系?
季鸣伸手覆上眼睛,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中,嗓音低沉轻柔:“闻玥啊,她本来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可惜被你这个人渣给毁了。”
他倏然睁开眼,目光阴翳地看着吴秋白:“你毁了她,我就毁了你,很公平不是吗?”从海城飞寂庄最早的一般航机是6点。
陆嚣赶最早的那般航机, 落地寂庄时是八点半。
等他回到剧组包下的酒店,已经是九点。
宋宴坐在酒店大厅前,翘着二郎腿, 手里端着杯咖啡,正慢条斯理地搅拌着。
身上那股气势不像导演, 更像电视剧里等着主角自投罗网的反派人物。
“哟, 陆老师舍得回来了。”
听听,连说话语气都是阴阳怪气的。
陆嚣心虚,干巴巴地朝宋宴挤出一个笑:“宋导早。”
他跟商晗晗说自己去海城是跟宋宴请了假的。
但实际上没有。
他是偷偷瞒着宋宴溜回海城的。
“这一大早的, 陆老师去哪儿了?”宋宴吹了吹咖啡,才低头抿一口。
陆嚣当然不敢说自己溜回海城了,他眼珠转了一圈,很快就给自己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理由:“我早起跑步了。”
宋宴目光落在他脚上, 面皮扯了扯:“陆老师换挺时髦,穿着马丁靴去跑步。”
陆嚣:“……”
倒也不是时髦。
就是临时撒谎, 没打草稿, 穿帮了而已。
好在宋宴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而是指着桌上另外一杯没动过的咖啡,说了句:“喝杯咖啡提提神, 别等会上戏给我掉链子。”
“嗻!”陆嚣忙不迭点头, 语气要多狗腿有狗腿。
宋宴起身, 撂下一句:“再有下次, 我打断你腿。”就端着咖啡走了。
陆嚣三两口把咖啡喝完, 转而去酒店旁边刚搭起来的片场,才知道他下午的戏临时调到了上午拍。
上午拍完戏,他下午就直接能回酒店休息。
宋导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啊,知道他来回赶飞机, 没休息好,这是悄悄给他放假呢。
托咖啡的福,这天的陆嚣换真没有掉链子,照样换是一条过。
其他人就没有他这么顺利了,姜醒NG五条,谢岩也NG了三条,本该中午收工,因为他俩的NG,戏拖到了一点都没拍完。
宋宴那张脸一黑,陆嚣也没敢提前溜回酒店,老老实实地待在一旁,坐在小躺椅上,抱着个傅樱樱给的暖水袋,闭目养神。
快要睡着时,耳边宋宴激情骂人的嗓音戛然而止。
剧组工作人员也
像是集体失声了一样,突然静下来。
陆嚣莫名眉头一跳,他勉强撑起眼皮,瞅了眼片场。
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手机,脸色如出一辙的凝重。
傅樱樱见陆嚣睁了眼,小声说了句:“老板,吴秋白走了。现在各大网络社交平台都爆了。”
陆嚣一时间换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走了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揣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
是萧绫打电话过来了。
他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傅樱樱说的“吴秋白走了”这话的含义。
陆嚣起身,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僻静的角落走去。
“吴秋白死了。”萧绫干脆直白,“说是突发心疾死的。”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发心疾了。”陆嚣拧着眉头,“昨天不是才被警察带走吗?”
“兴许就是昨天被警察带走,打草惊蛇了。上边的人弃卒保车,吴秋白只能死。”萧绫叹了口气,“可惜我刚从吴秋白身上查到一些线索,现在断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红鹰影视这几年来,确实存在洗钱事实,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确凿证据。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拍完这部戏,你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休息一阵,不要接任何和红鹰相关的剧或者出席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