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抿了抿唇,手指轻微蜷缩,却又很快松开,像是容忍怒意却又被理智压下。
她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想结婚。”
“倘若你对这件事情可以有决定权,你也不会这么几次三番的和我提起。”
楚娇的唇角带着些讽刺的上扬,“这场婚约,伯母才是有话语权的人,主导权也一直都在你谢家的手上。不想结婚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是就连你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却来找我,你不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吗?”
“是。”谢遇深呼吸了一口气,承认道:“我一个人是做不到,但我觉得我们明明可以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一起来解决这件事才是最好的。”
楚娇垂下眸子,“我并没有那么排斥这场婚礼,所以自然也没有必要成为你的合作伙伴。对于我父母而言,这门婚事绝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而取消。”
谢遇张了张嘴,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娇这话是有道理的,也知道两家的联姻对楚家带来的利益更大,她确实很难拒绝。
但是楚娇的最后一句话,却又让谢遇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番。
显然,楚娇是不会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了,只能他自己再想办法了。
这门婚事不能因为楚娇而取消,那么便该是因为他。只要楚娇也成为其中的“受害人”,那么也就不会受到太多牵连影响。
包括两家的合作,倘若是他的错,那么就算出于愧疚,于情于理父亲都会做出补偿。
楚娇一直都在说,这门婚事不是她们两个人能决定的,关乎的是两家利益。
只要这场婚礼办不成,他也能够让楚家依旧从其中得利,就不算对不起楚娇。突然想明白了这一点,谢遇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他的手抵在额前,挡住了眼底的神色,“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以后也不会再提了。”
楚娇有些意外谢遇这次竟如此好说话,她抿了抿唇,“真的吗?以后都不再提了。”
“嗯。”谢遇应了一声。
“热乎乎的栗子糕来啦。”摊主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家,端着盘子把栗子糕送到了桌上,又看向谢遇面前一口未动的粥,疑惑的问道:“小伙子怎么不吃啊,是不合胃口吗?”
“没有。”谢遇连忙否认,在老奶奶慈祥的目光下还是勉为其难的拿起了勺子,也喝起了面前的小米粥。
粥已经没那么烫了,七分温热,入口正是舒服。
楚娇将那盘栗子糕往他面前推了推,“尝尝吧,是这儿的招牌。”
粥都喝了,谢遇也没拒绝,夹起了一块栗子糕。
入口香甜又不会过于腻,连谢遇这种不爱吃甜食的都忍不住吃了好几块。
虽然这摊子又小又偏,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谢遇放下筷子前,在心里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心情也好了那么一点。
直到那盘栗子糕空了,楚娇也就放下了筷子,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嗯。”谢遇拿起一张餐巾纸,跟在楚娇身后走了出去。
这家小摊实在是偏僻,俩人要从来时的路再走出去。
一只手都能数清的路灯散发的光微弱至极,小路昏暗,地面也不算平坦,处处都有碎石。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这条路上,中间隔着近半米的距离。
楚娇走的很慢,谢遇几次放慢脚步想要等她,但是俩人之间却始终隔着这段距离。
谢遇直接停下了脚步,“你走那么慢干什么?”
楚娇小声道:“我看不太清楚。”
路灯太过于微弱,而她有轻微的夜盲症。
谢遇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他直接伸出一只手递给了楚娇。
大晚上的,他只想赶紧把楚娇送回去也算是完成任务。
楚娇没有握住谢遇的手,而是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
她的力气很小,但凡谢遇稍微走快一些,衣摆便能从她手中挣脱。
谢遇反握住了楚娇的手,同时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耐,“走了。”
五月的帝都,早晚温差极大,到了夜晚总是泛着些湿冷的凉意。
楚娇的手很冰,而那牢牢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却是暖的。
肌肤的接触,温热的触感,像一根羽毛在挠她的心一般。
楚娇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外国电影。
电影里,落魄的贵族千金被公爵之子牵着手,在家族的反对下,俩人为了不与彼此分离相约一起私奔。
那个画面很美,星空与月光也作为点缀无声的为他们送行。
楚娇向来,喜欢这些浪漫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