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起儿子的衣领,吊进怀中,“好了,本王可以抱你,不过我不喜欢不乖的,乱动就把你扔回桌上。”
符栾说的意思很明确,当然勉勉是完全听不懂的。
他刚坐进男人温暖宽敞的怀抱,就开始好奇的四处摸索,带着奶香气的肉手,捏完鼻涕直乎乎往男人衣服上蹭。
勉勉少与符栾呆一块儿,约莫因为血脉相连,父子俩自带有互相不排斥的亲近感。
符栾那么讨厌周遭吵闹的人,对近在咫尺的噪声竟然丝毫不觉得难忍和突兀。
娃娃坐他腿上扑玩的不亦乐乎,直到戳了戳他的胸发现不对劲,嗯嗯啊啊地蹙起俊秀的小眉头,仿佛在说这里怎么硬硬的,手感不对。
他固执地继续戳,不戳软了誓不罢休,动作幅度稍大,短小的身体不稳差点从檀木椅扶柄下的镂空处滑落出去。
符栾在看信,刹那间眼疾手快托住他,打翻了砚台的墨汁撒了他们俩一身。
勉勉察觉不到何为危险,此时溅到了墨汁,反而咯吱咯吱大笑了起来。
他长得像符栾,笑起来的眉眼,却因年纪尚幼的缘故,甜的的不得了。
“呀,呃。”
符栾看勉勉边笑边呀呀地‘说’话,将他抱回腿上,扶住孩子小小的后脑勺,勾唇道:“嗯,听见了,父王也很喜欢你。”
...
苏明妩出门小半日,满腹心思都在王府。
快马来回不过三炷香,急不可待地跑进书房,就看到一大一小的衣服上泼了墨汁,连勉勉脸上都有!
“符栾!”
符栾抬头,茫然道:“嗯?”
苏明妩小跑上前,心疼的把符斯延夺过来,上下看了一遍,确定没事了才安心。
“王爷,你干嘛让他玩墨,明知他喜欢嘬手。”
符栾懒得解释,玩笑道:“是啊,本王好奇,方才还倒了点进他的嘴,看他能不能喝墨。”
“啊?!”
苏明妩急匆匆掰开勉勉的嘴巴,发现没有任何墨色的时候,耳边响起符栾揶揄的笑意。
她反应过来,嗔怒不已,“你干嘛骗我。”
符栾伸手逗了逗勉勉,笑道:“王妃,他是本王的儿子,本王难道会虐待他么。”
“...”
苏明妩方才是关心则乱,“臣妾告退,勉勉脏成这样,我得先去给他洗洗。”
她转身前余光瞥到摊开的书信,隐约看到了什么公主。
符栾见状起身,手顺其自然地撑在京华送来的急件,“好,那我来一起。”
苏明妩被分散了注意力,看向他摆手,“不用,王爷您忙公事吧。”
她有姆妈帮手,符栾不会伺候人,来了更捣乱。
符栾摇头,勾了勾唇角,“本王的意思是,王妃能不能顺便帮本王也洗洗。”
“...”
苏明妩单手抱儿子,另手扶着昨晚到现在依旧发酸的腰,赤着脸道:“想得美,自己去!”
符栾笑看女子的背影,好一会儿后,重新拿起手里的信...
...西花园一别, 符箐瑶在寝宫足不出户呆了有五日,有异于先前心头还有盼望,她眼下是对李予灯死了心之后的空落落。
当日说那些分道扬镳的话的确爽快, 以为说完就能放下, 可回头想想句句是刺, 偏往自己的心口扎。
碧棋每日好生安慰, 恨不得一口口地喂饭, 生怕小公主难受饿坏了身子。
午膳后, 小太监将用完的餐盘收走。
“公主, 要奴婢说, 您不如答应皇上的赐婚, 陈尚书的孙子比李予灯好多了,他与您从小熟识,谦和有礼, 何时这般伤过您的心。”
碧棋陪符箐瑶一路走来,她的公主是多么洒脱开朗的脾性,怎么能被个空有副俊俏容貌, 家境普通的书生逼成这样。
符箐瑶撑着下巴, 眼睑低垂,“我暂时不想成亲。”
“公主, 您不会还要去找他吧。”
“我不找他, 娇娇提醒过我, 是我不撞南墙不回头。”符箐瑶抿唇侧过头, 朝碧棋轻声道:“好啦,我堂堂南康公主,想再找个喜欢的有何难!”
“...哦,那就好。”
碧棋顺着她说, 但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喜欢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说忘就忘。
凤阳宫外蹬蹬小跑来个领路太监,高声喊,“公主,太子殿下即刻驾到,劳烦您准备。”
“太子?”
符箐瑶疑惑,符璟桓怎么会突然来这里,不会又是要‘借’哪样珠宝瓷器吧。
他虽是她亲哥哥,但除了因为他私心要好处,旁的兄长该有的照顾极少表现。
虽说不想见,奈何碍于身份,符箐瑶不得不由碧棋帮着换了能见客的深色缎宫服。
符璟桓穿着杏黄五蝠捧寿团花纻丝直裰,身后跟了两个侍卫随从,大摇大摆走进凤阳宫的中殿,样貌意气风发,“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