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坐在厅堂中,一袭黑色龙袍,眉目清冷。
盘腿端坐在那里,目光递了过来。
洛澈弯腰行礼,面无表情道:“参见皇上。”
他定定看了一眼洛澈,垂眸淡淡说:“你我夫妻,日后不必行礼。”
洛澈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他轻声道:“澈儿,来用膳吧。”
一顿饭,吃的都快消化不良了,他倒是吃的香,期间不停的给洛澈加菜,热腾腾的饭菜有些熏眼,隐约间对面少年温润的眉目,似乎有些满足?她僵硬的咀嚼着,味如嚼蜡。
晚膳之后,他起身前往偏殿批阅奏折,态度很是冷淡,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反而让洛澈松了口气。
发了一会呆,洛澈起身去内间洗漱,她身体泡在热水中,僵硬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
怎么说呢?他的态度仿佛是猎手逮住猎物之后的漫不经心,连绳索都懒得系,笃定了猎物无法逃离。
洛澈抬眸看了看夜色,他准备把她怎么样?
爱情,就真的可以把一个人捆在身边一辈子,不腻也不厌吗?
比起少年,身为帝王,他有太多的选择。
年少的悸动可以维持多久,五年够久了吧?足以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兴趣全无。如果五年不够,那十年呢?她容色会渐渐凋零,再加上性格也不够有趣,说不定他哪天就会厌倦,随意将她抛之脑后。
然后呢,她一辈子枯守这座皇城,靠着他浅薄可笑的爱情,终身如同禁脔被他掌控?
洛澈长睫微敛,目光格外的冰冷,她当年虽为少年心动,可依然决定离开,选择开始新的生活,其实就已经证明爱情于她而言,不过是生命中调剂心情的玩意。
可有可无。
若是被此禁锢,反而是种折磨。
洛澈不自觉蹙眉,这时宫女从屏风后走进来,托盘中摆着红色的中衣,旁边放着擦拭身体的棉布。
洛澈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泡了很久,她离开浴池,擦干身体后换上中衣。
宫女把准备好的衣服一层层给她穿上,洛澈低头,这衣服怎么越看越像婚服?
直到她被人扶到梳妆台,涂抹胭脂水粉,戴上了凤冠霞帔。
洛澈:“…”心里很想拒绝,但是身体怂的出奇。
她没盖红盖头,身着婚服,头戴凤冠霞帔,纤长的身姿,是一种窒息的美,晃得人神魂颠倒,让宫人们不敢多看。
洛澈被人带到寝宫,少年此刻也是一身婚服,立在殿中,俊秀的眉目仿佛染上了一层姝色,他见到洛澈走来,抬眸看了过来,目光便定在她身上许久。
炙热又毫不掩饰的打量。
洛澈垂下眸子,少年帝王一步步走过来,此刻,寝宫里所有的宫人退下,并且关上了房门。
他一步步走到洛澈面前,轻声道:“你大概不喜欢太过隆重的场合,所以今日,只是你我的婚礼。”
洛澈很想来一句,那你知不知道婚礼这种事是需要征求的女方同意的?
而她不同意!
可她不敢问…
少年又说:“你我皆无双亲在世,便对拜天地吧。”
洛澈抬起眼眸,看着面前目光欢喜的少年,突然问道:“陛下喜欢我?”
他微微蹙眉,打断说:“唤我夭夭。”
洛澈额头青筋一跳,想了想还是说:“夭夭…”
他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气质冷淡又矜贵。
少年轻笑道:“以前朕是你的,现在你是朕的。”
年少时懵懂,喜怒哀乐皆被她一手掌控,而如今,他不会再给她这种机会。
洛澈却道:“可是,陛下知道我不喜欢你吗?”
气氛有些凝固,他笑意缓缓收敛,眸光沉沉的盯着她,洛澈继续道:“强扭的瓜不甜,陛下金尊玉贵,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强求于我!”
他抿了抿唇瓣,长长的睫毛微颤,轻笑一声:“澈儿,我们该拜天地了。”
洛澈想拒绝,这时,突然从房梁上跳下两名暗卫,强行按着洛澈拜了天地。
然后又被迫转过来,身板被强行压下去,她感觉头顶和他的头顶碰了一下,完成了夫妻对拜。
洛澈几乎想国骂。
几乎抬起头的瞬间,两名暗卫瞬间翻上房梁,隐于暗处。
少年愉快的笑了笑,尾音上扬:“礼成,送入洞房。”
洛澈目瞪口呆,实在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少年喉咙一动,避开她的眼神,将她拦腰抱起一步步走向床榻。
床榻周围,桌案上点着红烛,摆放着两杯酒,见洛澈不愿喝,少年也没有强求,他把她放在床榻上,替她褪下靴子,动作轻柔的将一头贵重的头饰摘下,随意丢在一旁,倾身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