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呼吸平缓,眼珠子也不转动。
秒睡啊。
“楼小黑,楼小黑。”
莫罂在楼安然耳边叫唤两声,甚至还伸出手推搡对方好几次,对方一点反应也无,睡得死沉死沉。
她无聊的把玩了下洒在床上的柔软黑发,卷了又直,直了再卷,把玩一会后发现对方长发还是直的,顿失去了兴趣。
随后目光又瞥到床脚边的盒子,里面精致的装饰品码的整整齐齐,她全倒出来放在床头边上,你一个,我一个的分,分完了也觉无趣,重新将目光放在其他地方……
楼安然做了个令人沉重又窒息的噩梦,梦中一群还未孵化出来的小鱼仔像蜂窝状似的密密麻麻的围在她身旁,一个个全会说话,开口闭口喊她妈妈,七嘴八舌的说了许多她听不懂的话语,她吓得一个劲儿逃窜,跑着跑着发现自己在水里,她立即伸出双手游啊游,随后身体动弹不得,双手双脚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
,她艰难的回头一看,才发现缠住自己的是海藻一般的长发……
无论她如何撕扯、撕咬,那些海藻似的长发坚韧无比,怎么扯也扯不开,弄不断。长发还会自动自发的将她往深海中拖拽着,最神奇的是那些海藻般的长发后来又变成了金色,拨开层层叠嶂,金色的长发后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楼安然一看是莫罂的那张脸,一颗心还未来得及安放下,就见那张乖巧可爱的脸瞬间变得凶狠狰狞,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黑鳞,两颗尖锐的牙齿有小指那么细长,张口朝她扑过来,“楼小黑,我要咬死你。”
嗬嗬呼。
楼安然浑身颤动着从噩梦中惊醒,她从未做过如此复杂又累人的梦,梦境中她拼命的游啊游,双手双脚累到不行,依旧被那些海藻生生的拖拽进了深海。
还好,只是个噩梦。
一个可怕又让人无力的噩梦。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发现房间内还亮着微光的灯,刺眼的阳光不知从什么时候溜进了屋,黑色的窗帘孤零零的在一旁,好几日无人问津。
楼安然微蹙了下眉,手在被褥上随意摸了两下,温热又湿漉的呼吸喷洒在手心,似还有柔软细腻的头发丝在指尖缠绕。
之前已有些朦胧的梦境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她低头一看,如同海藻一般的金丝缠在手指。
噗通
楼安然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腰板,从被磕到的臀下摸出一枚改造过的戒指,被她这么一碰瓷,戒指外壳的黑钻就掉落了。她的保险柜门还嗤啦的大敞开,几瓶酒也是乱七八糟的在地上滚着,还有她安置的书、衣服等等全都挪了位,一晚上的光景,整理有序的房间像被人洗劫过。
床上的人因发丝扯痛头皮还迷迷瞪瞪的睁开睡眼朦胧的眼,莫罂舒服的打了个滚,滚到了楼安然面前,“楼小黑,你为什么喜欢睡地上?”
楼安然目光呆滞的盯着莫罂身后从被褥里溜出来,还不断往上翘起的鱼尾,金光闪烁,尤其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靓眼。昨日种种记忆倒带似的飞快浮现在她脑海中。
鱼尾!
金色的鱼尾!!!
“你你你”
莫罂困乏的眨了眨眼,她从对方缩瑟的瞳孔中似看见了
一抹金色,她疑惑的回头,发现自己鱼尾一不小心溜出来了,她还调皮的用鱼尾卷起被褥,抛到一旁去,“啊,不好意思,得意忘形了。”
楼安然用力掐了掐自己眉心,再睁开眼时,莫罂依旧撑着小脑袋安静又乖巧的趴望着她,身后的鱼尾继续得意忘形的摇摆、晃动,毫无收敛。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揉眼,再揉眼,眼睛里的红血丝因一晚上的好眠消散不少,被她用力一揉,整只眼像偷偷哭过一样。
莫罂以一个独特的姿势将鱼尾探到楼安然面前显摆,“楼小黑,你昨天还没有说我的鱼尾漂不漂亮。”
鱼尾离得近,楼安然甚至能够看见上面的纹路和金灿灿的鱼鳞,长这么大,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绚丽的鱼尾。
她全程木着脸,内心三观哗啦啦被这一击撞了个七零八落,随后又咔咔咔重新塑造。她甚至怀疑自己还在睡梦中,可能和之前的梦相关,梦中梦。可身下坚*硬冰冷的地板以及晒在身上温暖的阳光、刚才那一摔所带来的疼痛感……无一不在提醒她,眼前所见即为真。
莫罂是一条美人鱼。
莫罂漂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在房内飘荡的色带,默默的将鱼尾换成了双腿,“你……楼小黑,昨天你答应我和我一起养小鱼仔,不可以骗我。”随后她恶狠狠的露出两排白净的牙,龇着牙,奶凶奶凶的威胁道,“你骗我的话,我会很生气,然后把你丢海里喂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