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比作为当事人的她更想和林倾和好了。
但现在,除了“林倾虽然有喜欢的人,但似乎不是从烨”之外,乔遇什么都推理不出来,思考像是走进了死胡同,让她感到焦躁。
她漫无目的地看着街上行走的人群,目光被路边一个小摊吸引住了,那里有三三两两的人排上了队,招牌她看不太懂,还好旁边还有一目了然的图画。
“可丽饼……”
乔遇看着摊位客人从老板手中接过的包满奶油和水果的卷饼,发起了呆。
看起来林倾好像会喜欢。
别看林倾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样子,其实她意外的中意甜食。平日里兜里就总是揣着几颗糖,时不时就会吃一颗。据她说是因为小时候有点低血糖,所以就养成了习惯。
前些日子乔遇买的那袋鲷鱼烧也是,一袋子五六个,除了从烨分走一个之外,剩下的全都进了林倾的肚子。
她那时一口一口吃的颇认真,咀嚼时鼓起的脸颊看起来好柔软。
乔遇要很努力才能抑制住想去戳一下的冲动,刻意转移注意力地问道:‘那么好吃吗?’
‘其实还好。也没有到那么好吃的地步。’
林倾咽下最后一口,折起空袋子,对她弯起眉眼,笑的明媚。
‘可是这是你买给我的啊。’
乔遇从回忆里惊醒过来,发现她不知不觉中握紧了拳,指甲在掌心上刺出深深的痕迹。
她突然感到脱力和疲惫,低下头轻轻笑了。
“……什么啊……”
既然见到什么都会想起林倾的话,那不是根本没有从旅馆逃走的理由吗。
她好想见林倾啊。
*
除了吃饭之外,林倾一整天都没有从屋里出去过。
本定好的行程被取消了,林倾知道这应该是大人们的体贴,她默默地接受了这份好意,将自己关在屋里。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连吃饭都不想出去。她认真地考虑过叫房内用餐服务的念头,最终因动静过大而作罢。
尽管每次见到那个人,昨晚的剧痛就会在心中复苏,但林倾尽可能的抑制住了情绪,将自己化作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
她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这样失去灵魂的自己,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直到昨晚之前,她还是那个满腔情愫,看到那个人就会心跳加速,傻傻的相信那个人对她也有一点情意的林倾。
事到如今,往事种种,林倾似乎都能冷静地找到正当的答案。
那个人在她被说闲话的时候出面,是因为正直。那个人对她的体贴和细心,是因为温柔。那个人亲近她总是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把她当成朋友,和……与从烨相称的对象。
原来那个人从没有对她另眼相待,从来没有对她有过爱意。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的独角戏。
是她执迷太深,让她心跳了那么久的那个人原来是她虚构出来的。
以至于到现在,连想起那个人的名字都会让她感到痛楚。
……乔遇。
林倾坐在床上,用力抱紧了双腿,也无法阻止四周的寒气层层侵袭过来。
爱是真的,痛也是真的。
在乔遇的眼中她一定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突然离开,突然不理她,这是在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气呢?
只有林倾知道,她不是在生气,她是颤抖到不能面对乔遇。
昨晚的事让她心力交瘁,只想摆脱乔遇的视线和气息,仅此而已。
可是……可是乔遇有什么错呢。
她只是不爱她而已。
林倾感到熟悉的酸涩又涌上喉头,她疲惫地闭上眼。
咚咚。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在寂静的室内沉闷地回响着。
大约是妈妈她们又来慰问她了吧,林倾这么想着。今天大人们已经来了好几次,目光里满是探询和忧心,她强撑着精神应对,着实有些累了。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决定任性一次全当没听见。
敲门声响了几次,果然停了下来。
“……林倾,你在里面吧?”
林倾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不开门也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见我……”
隔着门透进来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但那声音她听过千百次,绝不会听错。
“我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
她听过千百次,乔遇的声音从未像现在这样胆怯又小心翼翼。
林倾的心就又隐隐刺痛起来,事到如今伤痕累累的自己竟然还能分出心来为乔遇的处境感到心疼,她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狠不下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