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以羡似乎没想跟他慢慢来,反而先发制人:“前两天林队来跟我们说了二十年前你妹妹的案子。”
徐星奕脸上的笑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也比刚才更加凶狠。
“徐董,你把令妹的死归罪于我们警察,不觉得武断吗?令尊报警的事,也很有可能是令尊和令慈不小心泄露的啊!万一绑匪是他们的熟人呢,比如那个到家里给你们送钱的财务总监,唔……啊啊……”
顾以羡的声音在顷刻间变化,最后化作无声的呜咽,她低垂着头,盯着徐星奕突然按到她腹部的手。
不是按,是捏。徐星奕的手死死捏住顾以羡腹部的伤口,手指在她的伤口上缓慢拧了两圈。
顾以羡疼得所有声音都堵回喉咙中,就连呼喊声都发不出来。她瞪着眼盯着徐星奕手上的动作,半张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
徐星奕凑到顾以羡耳边,轻声说:“顾警官上来就挑战我的底线,真是艺高人胆大。”
“呃……”顾以羡疼得发不出声音,浑身都在颤抖,汗水和血水不停渗出来,被铁链锁住的双手紧紧攥成拳。
眼看她就要疼得翻白眼,徐星奕漠然松开手,他满手都是血,伸手让候在一旁的保镖递了湿毛巾过来,擦干手上的血。
徐星奕看了眼旁边的白大褂,道:“再打一针,别让她晕过去。”
白大褂立刻过来,又给顾以羡补了一针强心剂。
顾以羡的意识在强心剂的作用下又一次清醒,她重重喘着气,抬头盯住徐星奕。
徐星奕看着她的样子,突然觉得有意思,他挥挥手,保镖明白他的意思,把角落里架着的摄像机往前推了推。
顾以羡瞥眼看到摄像机,表情猛地一变,扭头看向徐星奕,双眼赤红。
“你说,我晚点把这些视频剪辑一下,然后黑进市局的系统,给燕归,哦不,给楚言看看怎么样?”
顾以羡很明显怔了一瞬,她瞪大眼睛看向徐星奕,眼中是显而易见的不解。
徐星奕看清她的表情,突然就愉悦地笑了:“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啊~”
顾以羡死死盯着他,颤声问:“我、我应该、知道什么?”
“哈哈哈哈。”徐星奕的表情更愉悦了,他突然朝白大褂招招手,白大褂拿出一个铁箱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铁箱子打开,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各种手术工具。
徐星奕戴上手套,然后拿出一把手术剪刀,走到顾以羡身前,把她腹部伤口处的衣服剪了下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有些事,如果不提前告诉你的话,会很没有意思,你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针对她。”
针对谁?楚言?还是燕归?
徐星奕把剪刀放回去,又拿出一把手术刀,在顾以羡的伤口处比划了两下。
冰凉的刀刃抵在顾以羡的伤口边缘,徐星奕凑到她面前,一边缓缓把刀子一寸寸捅进伤口里,一边低声说:“燕归,就是楚言啊。”
“唔……呃……”顾以羡疼得垂下头去!
尖锐的疼痛顷刻间席卷全身,痛觉神经向她的大脑传递着信号,而同时,听觉也向她传递另一个信号。
燕归就是楚言。
燕归就是楚言。
她们,是同一个人。
怎么……怎么会……
顾以羡痛苦地低声嘶吼,眼泪汹涌而出,一些曾经被她忽略的情节浮现在脑海中,那些一次次觉得燕归似曾相识的画面,曾经她下意识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如今在徐星奕的一句话提醒下,全部破壳而出。
此刻的顾以羡,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伤口在疼,还是心在疼。
“她当初从长岛的火海中爬了出来,那时候她身上大部分地方都烧得不成样子,面目全非!”徐星奕在顾以羡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因为她本身的脸已经完全毁了!后来的植皮手术中,她的脸也改动了不少。不过你仔细看啊,她的眉眼还是原来的样子,还保留着楚言的影子!”
徐星奕痛快地看着顾以羡此刻的样子,笑问:“你觉得,你现在经历的疼痛,跟她当年比,哪个更厉害些?”
顾以羡回答不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很疼了,但想到燕归身上那些伤疤,她又觉得自己现在的疼和她比是小巫见大巫。
“楚言当初来卧底,我们有不少人都对她十分信任,包括已经被你杀了的T。那小子最傻,他到了后面是真的在跟楚言交心。”
“我呢,我其实个人跟楚言之间没有太大的交集。我针对她跟针对林凯和任悠然不一样,对那俩我是在报复,报复你们警察的无能!以及,当年跟着林凯一起去我家的那个俞镇远,他就是绑架的主犯,你们这帮白痴竟然过了二十年都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