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槿书笑了一声,评价:“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孟晚霁侧目横盛槿书。
盛槿书眨巴眨巴桃花眼,做了个拉上自己嘴巴拉链的动作,低头继续搅拌鸡蛋,神色渐渐若有所思。
*
吃过饭后,孟晚霁送余星倩和席惟婷回学生宿舍,返回教职工宿舍时,客厅只剩下三盏昏暗的小筒灯还亮着,餐桌已经收拾干净了。
孟晚霁站在门口往里望,看见盛槿书正在阳台上,换了短裤,背对着她,凭栏而站,白皙的背在如瀑的长卷发下时隐时现。
低沉婉转的乐器声,伴随着孟晚霁分外明显的心跳声,在静夜中流淌。
孟晚霁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乐声,像箫声,又比箫声更沉郁沧桑。
她情不自禁地走近。盛槿书像是听到了声响,停下乐声,半侧过身,望着她笑:“孟老师一起喝一点吗?”
她语调依旧懒懒的,眼眸含着点笑,又像含着点惆怅。
孟晚霁这才看清,她手上正捧着一个泛着冷光的瓷器,好像是……埙?阳台墩上,还摆着两听啤酒,一罐开了,一罐还没开。
孟晚霁的理智让她拒绝,可不知道是夜色瓦解了人的自控力,还是盛槿书眸中的怅惘,触到了她心底的柔软,她张不开口。
她站到了盛槿书的身边。
盛槿书仰头望着那一轮明月,半是玩笑半是感慨:“还是家里的月亮比较圆。”
孟晚霁心弦动了一下,与她一起仰头:“你在国外过中秋吗?”
盛槿书抬手抿一口酒,淡笑说:“偶尔过吧。”
明明是在笑的,孟晚霁却觉得她好像不怎么开心。她想转移话题,默了几秒,还是忍不住把下午在车上没有问出的疑问问出了口:“阿姨以前是学路桥的吗?”
盛槿书看她一眼,似乎有点惊讶。
空气安静了下来,孟晚霁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却抿了口酒,望着静谧的夜色,声音淡淡地开口了:“是呀,她以前是挺用心的青年路桥人。”
孟晚霁侧着头,试图从表情上分辨她的情绪。
盛槿书忽然又转过了头,眼神明亮而温柔。
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
孟晚霁移不开眼。
盛槿书凑近了过来,叫她:“孟老师……”
淡淡的酒气和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令人沉醉。孟晚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楼下树丛里的蛙鸣还要聒噪。
好像一丝风都没有,连空气都静止了……
盛槿书纤白的指节触到了她衬衫的领口,摸着她的风纪扣,温热的指腹,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脖颈。
像电流窜过全身,孟晚霁惊醒过来,猛然拍落盛槿书的手,连退好几步。
“你喝醉了。”她慌乱的声音与盛槿书的吸气声同时响起。
“你干嘛?”盛槿书揉被打疼了的手。
孟晚霁冷眉冷眼。
盛槿书皱眉:“我就是好奇,想问问你每天扣子扣这么紧不热吗?”
“……”
孟晚霁脸红到了脖子,下唇咬了又咬,才挤出声应:“不热。”
“我去睡了。”她转身就走。
“哎,喂……”盛槿书望着她的背影,好笑又莫名。
怎么好像真的很介意和她近距离接触?
第8章
孟晚霁回房后不久,沈庭华打来了电话。她是打来关心她中秋节过得怎么样的。
盛槿书怕吵到孟晚霁,踱回阳台,抿了口酒,回:“挺好的,来了两个学生,一起吃了顿饭。”
“就你们三个人?”
“没,还有我室友。”
“噢……”沈庭华拉长音,语气带着打趣。
盛槿书没在意,拇指在易拉罐上摩挲,和沈庭华分析:“我发觉她好像真的很介意我和她近距离接触。”
沈庭华好笑,她就知道盛槿书又要和她说孟晚霁了。
从入住到现在,从一开始的室友有点高冷难相处,到后来的孟老师有点别扭和可爱,她们打的电话里,十通有八通盛槿书会和她提到这个难搞又漂亮的室友。
沈庭华调侃:“你又在琢磨人家。”
盛槿书望着天上飘来飘去忽隐忽现的云,漫不经心:“无聊嘛,琢磨一下挺有趣的。”
“那琢磨出什么了吗?”
“没有啊,所以这不是在让沈医生你帮我分析分析。”
沈庭华说不过她,笑了声,认命地和她一起琢磨:“可能人家的性格就是不喜欢和别人太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