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她无意中触碰到刘亦阳的利益,大多数是商业上的,也比如之前和他说话太决绝,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些事。
那瞬间季怜星有点怀疑人生,原来真的有人目光如此狭隘,精神贫瘠到仅仅因为是“看不惯”别人就大打出手,以这样暴力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这人还是她从前的合作伙伴。
沉默良久,季怜星才说:“我只关心他现在坐不坐牢?”
池雯点头,“故意轻伤罪,还是两个人,我刚刚咨询律师了,说是可以让他坐牢的。”
“让他坐,律师费多少钱我出。”
喻梦插话:“肯定是要坐的,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里面躺着那俩。”末了喻梦又添了句:“今天晚上没她们俩其中任何一个,你脑袋恐怕都得开花。”
大家其实都一阵后怕,棒球棍落在手臂上是骨折,那是脑门上呢?恐怕到时候就不是坐不坐牢的事了。
也许是因为心情都太低落的原因,所有人都很沉默。
“你们回去歇会儿吧,明早来换班。”季怜星扔下这么一句,没打算再多聊什么。
池雯和喻梦都没动,直愣愣盯着季怜星。
季怜星被盯得发怵,“你们看着我干嘛?”
“那个,你得处理好相互之间的关系啊......”
池雯说得很委婉,明眼人应该都看出来孟潇对季怜星的感情,虽然她“伪装”得很棒,但经过今晚,很多东西已经变得明显起来。
“嗯。”季怜星长吁一口气,“知道了。”
那两人走后,她才转身进病房。已是深夜,病房里静悄悄的,两张床上的人已经熟睡。
季怜星到床边的凳子坐着,左边是江曙,右边是孟潇。
她好像能感受到相互之间的气息,特别是江曙的。
脑袋里闪烁着一幕,一小时前,江曙明明喝醉了,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凭着本能保护了她。
在刘亦阳挥动球棍那一刻,季怜星觉得自己是无助的,恐惧感让她来不及反应,是江曙给了她稳稳的庇护。
而关于孟潇,如果一定要说实话,季怜星甚至没有看清她是如何挡住了第二次,因为关注点在江曙那里。
当时场景太混乱,都只顾着去看自己在意的人,所以一想到这儿,再加上晚上抬上担架时孟潇的眼神,季怜星心情更复杂了,她有种不知道如何面对孟潇的感觉。
病房里一声叹息。
季怜星伸手握住江曙的手,困意很快袭来......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擦亮孟潇便已经醒来,她是被疼醒的,其实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太好。
外面的天雾蒙蒙的,看来是个阴天。
她侧目看了眼,发现季怜星正趴在江曙的床边,单薄的身体让人心疼,孟潇眼尖,很快注意到季怜星的手握着江曙的,两人还十指紧扣。
虽然孟潇已经暗自告诉过自己,人家是一对,这样再正常不过了,可还是觉得有点刺眼。
她还是忍不住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怜星看,季怜星睡相恬静,光洁的脸蛋夹带着淡淡的粉红,发丝随意搭在额头和侧脸,看起来有种清冷美。
孟潇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心里又有种堵塞的感觉,大概单恋都让人觉得折磨。
她离季怜星不超过两米,却触碰不到她,即便她愿意与她无限靠近,可爱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这样又算什么呢?
就这样一个人思考了一会儿,床上的江曙翻了了个身,估计也是感受到疼痛,很快睁开了眼睛。
两人就这样来了个对视,那么突然,那么猝不及防。
孟潇看着江曙朦胧的双眼,再看她想揉眼睛又不想放开季怜星的手,刚睡醒的样子有点萌呼呼的,和平常疏人千里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那瞬间孟潇竟然觉得江曙有点可爱。
“醒了?”孟潇压低声音问她。
江曙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季怜星那儿,满眼都是心疼,“我手断了,你给她搭一件衣服。”
“我手也断了。”孟潇说。
江曙一愣,旋即很快又回过神来,“喔,我想起来了。”
两人目光又碰了一下,气氛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孟潇先侧过身,盯着天花板发呆。
江曙也识趣地没去搭话,两人就这么躺着,好像都在等着季怜星醒来,可是那人好像太累了,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