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信半疑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放到嘴边,于念小心地咬破那层薄薄的皮,往里面吹了吹气,又吃了口馅料——
正常。
不仅正常,还非常好吃。
她怔怔地看苏明绣,“这包子要揉面皮、调馅料的吧?你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皮和馅儿都是中午包饺子剩下的。”被问的人轻描淡写地回了这么一句,顺便给她热了热中午用来煮饺子的鸡汤,这汤底是用昨儿晚上手撕鸡的鸡架子熬的,今天又加了新鲜的猪大骨进去,味道还不错。
可惜用来煮完饺子,也不能再拿来吊老汤了。
见她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剩下的”几个字,于念都问不出来“你怎么没请保姆”这种话,想也知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也是到如今,她才终于真正地直面苏明绣离开了和于宛如的这段婚姻,经济方面究竟窘迫到何等地步。
她埋头把盘子里的生煎包吃得干干净净,又接过苏明绣递来的鸡汤,被烫了一下也闷声不吭。直到将空碗放下,拿着书包回到了房间。
一句点评也没等到的苏大厨纳闷地盯着空盘和空碗,也不知道这小孩儿到底是觉得好吃还是不好吃。
她索性也不去纠结,慢悠悠地吃完自己这份,洗了碗之后回到卧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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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卧室的敲门声将她吵醒,睡得有些迷糊的苏明绣还没反应过来,指尖扒上浴缸壁想起来,却打了个滑,想到家里只有某个小孩儿,她只能高声问,“怎么了?”
刷题不知不觉到夜半,准备去厨房倒水的于念看到她卧室门缝底下的灯光,以为她是喜欢开灯睡,但却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这才有些担心地敲门。
等到苏明绣回答的时候,于念已经将门把手拧开了,走进来看到那磨砂玻璃围出的浴室,愣了一下,“你……没事吧?”
大片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是苏明绣从浴缸里起身的动静,那声音隔着一层玻璃,带着朦胧的回声。
“没事,就是一下不小心睡着了。”
她抬手从架子上扯下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痕,还想摸浴袍的时候,才想起来早上的时候把这浴袍丢进洗衣机了。
苏明绣只好打开玻璃门,懒洋洋地问外边的人,“帮我在柜子里随便拿套睡衣?”
于念还沉浸在她独居在家、竟然直接在浴缸里睡着这种危险的事情里,可还没来得及说教,就被她的指令转开了注意力,只能沉默转身,往她的衣帽间走。
结果翻了半天,都没找到疑似睡衣的款式。
在浴室里的苏明绣等得快要重新睡着,失去了耐心,自己朝那边走,脚底的湿痕将屋里的地毯打湿,嫩白如藕的手臂从于念面颊旁边伸过去,拉开了抽屉,拎出一条桃色的蕾丝布料。
“这儿呢。”
于念听见身后惫懒地传出一句笑。
半蹲在地上的人“哦”了一声,以为完成了任务,准备转身离开,谁知一转头猝不及防撞进那片没有任何遮掩的风景中,吓得又转了回去,“你……你怎么就这么出来?”
“你找衣服找了半天,我再不出来就要冻死了。”
苏明绣低头看了眼,没觉得自己身材不能见人。所以在应她的同时,还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套上布料,然后又拿出一件毛绒浴袍,随手给自己披上。
“谁让你不带衣服洗澡的。”
于念紧闭着眼睛,声音又冷又凶。
她的分贝将苏明绣剩余的睡意都给轰走了,正在系腰带的女人疑惑地看着她,“洗澡不带衣服犯法吗?你这么凶做什么?”
“我!”
于念听见衣料摩挲的声音停了,知道她穿好了衣服,理直气壮地起身睁开眼睛看向她,还想开口,却发现她根本没穿好浴袍,领口松松垮垮,一路往下敞出深v,就像那些T台性感的设计。
她甚至看到从苏明绣锁骨往下落的水珠,坠出长长的湿痕,直到腹部附近都没碰到衣物的布料。
“我……”
于念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你?”
苏明绣系腰带的动作都停了,很认真地注视着她,等着下文。
“你把衣服穿好!”于念声音比刚才更大,但无端端带着股色厉内荏的意味。
听见她指令的人失笑片刻,猜到小朋友肯定是有点害羞了,便将衣裳仔细拉好,而后才笑吟吟地说,“于念,你倒也不必从现在就开始管着我,我好像还没开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