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刚好放了一首《荒唐》。
不过是首暗恋的苦情歌。
梁适换了一首轻快的,还能跟着轻哼几句。
等到了歌曲高潮时,梁适才听出来,这歌是前两天听过的。
是许清竹的手机铃声。
那天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梁适正和许清竹坐在飘窗上看楼下来往车流,看不远处的俞江。
俞江桥上车流如梭,桥两侧灯光亮起,水流在光照下晃动出光影。
许清竹的眼泪也在房间灯光下照得明亮。
她的鼻尖儿渗出了汗,抱着梁适的脖子不撒手。
正是发情期,长夜漫漫。
到后来竟是连飘窗垫也作废了。
放在洗衣机里洗过,却因为操作不当弄得皱巴巴的,只好像沙发垫一样换了新的。
甚至还弄脏了一个放在飘窗上的玩偶。
不得不说,许清竹窝在那一大堆玩偶当中的时候,显得她整个人瘦削又明艳。
俞江里的水流动着掠过月光,房间里的风景比外头还要靓丽几分。
那日是梁适信息素释放最浓郁的一天。
可能因为外头的景色很美。
许清竹的漂亮一直都是介于清纯和美艳之间的,在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攻击力,可她生气的时候,那双清澈的鹿眼看得让人胆战心惊,不敢得罪她。
可在那种时候,她那眼神柔得比俞江夏夜的水还要漫散。
让人流连。
梁适的信息素缠绕着许清竹的信息素在房内弥散,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两人都有些失了理智。
后来洗澡的时候,梁适的腰上有几道抓痕,竟是破了皮。
热水冲上去的时候,梁适还有点儿刺痛。
许清竹攀在她身上根本站不稳,在梁适控诉她手指的抓痕时,许清竹抬起那双氤氲着水雾的眼睛看过来,带着几分委屈。
软弱无力的手落在她自己的肩膀上,连嗔带怨道:“你的力气比我的大多了。”
肩膀上是指腹摁压出来的红痕,看上去也疼。
在洗完澡后,梁适才取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来给许清竹涂。
涂得时候还把许清竹给弄哭了。
那几日的许清竹眼泪格外多,哭到第二天去上班前,梁适还得给她冰敷一下眼睛。
打过抑制剂之后,Omega对Alpha的依赖会减弱。
但要在没有Alpha靠近的情况,可是梁适心疼她,除了没喂饭以外,恨不得其他事儿都给做了,连她出门时穿鞋,梁适都会蹲下帮她把鞋从鞋柜里拿出来。
许清竹觉得不好意思,想自己穿。
结果还没弯腰就扶着腰,在床上躺久了,做了太多事儿,连弯腰都变成了让人酸痛的高难度动作。
梁适便在她脚背上拍一下,“别逞强。”
许清竹瞪她一眼,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梁适便看着她宠溺地笑。
“感觉自己成了废人。”许清竹挣扎不过便不挣扎,任由梁适给她穿鞋,只是语气略丧。
梁适却道:“发情期是身体特性,怎么是废人?”
许清竹:“……”
梁适怕她难受,半蹲在那儿自嘲道:“要说废人也应该是我这样吧,都多久没工作了。许老师打着抑制剂还要去上班的,当真是……”
她顿了顿,刚好把鞋给许清竹穿上,把许清竹的脚松松垮垮地放下去,抬眼一字一顿道:“吾辈楷模。”
许清竹:“……”
许清竹伸脚踹她,却被梁适摁住。
梁适的手掠过她脚腕,制止道:“许老师,穿着鞋呢。”
许清竹斜睨她一眼。
只好作罢。
还记得那天晚上在飘窗上,两人只是想看下风景。
看路上化了的积雪,看俞江水景,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往别的地方偏移。
偏移到两人不可控的方向。
中途分明有太多次可以停下或转弯,可两人都放任自己沉溺。
梁适的汗浸湿了鬓角,她问许清竹:“外边好看吗?”
许清竹的手指插在她发间,声音哽咽,“没你好看。”
从夜半到清晨,远处天空泛起鱼肚白,两人齐齐被冻醒,这才回到床上。
许清竹那些在发情期时的情话。
哪怕知道不全是真的,可当下听见,就是会让人心花怒放。
梁适从未跟许清竹冷过脸或是生气,哪怕有那么一点点觉得许清竹是真的在无理取闹。
下一秒看到她的脸和眼,什么气都消了。
若是她再说一句哄人的话,无须多。
梁适必然是很快缴械投降的。
面对许清竹,怎么可能生得起气来?
而那日铃声响起的时候已是深夜,许清竹的哭已经变成了小声啜泣,梁适的声音也喑哑。
那铃声打破了房间里平和的宁静,响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