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的话,成功让三人都停下了筷子,看向秦邈。
秦溯倒没听说过秦邈身体不适的事,甚至秦邈平常便很少生病,除了懒得出奇以外。
“花神医何出此言?”
秦邈脸上的笑意不变,放下筷子,抱着茶杯喝茶。
“二皇子殿下手腕无力,行走间略有迟钝,只坐这一会儿,便须得靠着桌子借力,应当是有些不适?”
花溪好歹也顶了个神医的名头,而神医最大的毛病,就是乐意给人瞧毛病,遇见个人总忍不住多瞧瞧有没有病。
听完此言,秦溯的视线在秦邈的身上转了两圈,“他整日除了躺着便是倚着歪着,从不活动,怕是骨头都躺软了,终年都是这个样子,哪算是身体不适啊。”
秦邈也跟着点头,“子寻说得不错,我惯是懒怠,如此已习惯了,多谢花神医关心,并非身体不适。”
花溪看两人都这样说,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笑了笑,不再多说。
四人一起用过膳,天色已晚,秦邈便先告辞回宫。
花溪看着在正阳宫门口,秦邈上了特制的步辇,又歪着半躺下去,眼中疑虑始终未散。
“如何?二皇兄当真身体有疾?”
秦溯虽然在桌上那样说着,但是她亦相信花溪的医术,特把花溪的话放在心里,现在寻了机会出来,又问花溪。
周围没什么人,花溪谨慎地点点头,“我不敢说百分百,若是能给二皇子详细诊脉,许能确定。”
听花溪这样说,秦溯不免又想起前世,再过几年,秦邈不知是何原因,便只能靠轮椅出行,成了废人一个,莫非并非是传言摔坏了腿,而是早就有疾?
“此事需得二皇兄自己拿主意,但是要是确定了,你可有办法医治?”
秦溯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殿下真当我是无所不能的神仙转世?这世间怪疾千万,以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尽治?
更何况这种症状我也只在古迹中看过寥寥几笔的记载,不能确诊,亦无治疗之法。”
花溪瞥了眼秦溯,摇摇头,这次连她也是束手无策。
“到底是何病症?”
花溪越是这样说,秦溯越是担心,眉头紧蹙,心绪杂乱。
“需得确定再说,否则我岂不是成了说瞎话的?”
花溪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自然不敢先乱说,只能摆摆手,“殿下且就当我嘴贱,多说话了,有事再喊我,我且要去消消食歇下了。”
花溪倒是走得潇洒了,留下秦溯一个人愁眉不展,越是这种猜不透摸不着的事,越是让人揪心。
沈奕看秦溯在外面站了许久,不知道她们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子寻?天晚气寒,你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秦溯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回了屋里。
“安平可是该泡药浴了?想必绿烟她们已准备好了,安平快些去吧。”
秦溯催促着沈奕,并未说起刚才的事,并非不信沈奕,只是这事与沈奕无关,说了也无益。
沈奕应下,“还有一事,子寻,明日杨家小姐邀我游园,我便回府了,正巧这药浴再泡今日一次就够了,我也不好再多叨扰。”
“这如何算得上叨扰?刚才二皇兄不是还叮嘱安平监督我学习礼仪?这怎明日便要回府了?”
秦溯见沈奕又提起回府一事,连忙劝阻。
“二皇子殿下只是戏言罢了,且我在宫中已经住了许久,太不合规矩了,且家中父母也多有挂念,实是该回去了。”
沈奕接了杨怡的邀约,又担心沈丞相夫妇挂念,这次是铁了心要回府了。
秦溯也不好再多劝阻,宫规什么的倒不算是问题,但是总不能老是不让人家母女相见。
一想着沈奕就快走了,秦溯多少还有些不舍,等沈奕从鸾清池回来后,秦溯也去了沈奕房中。
“安平,你明日便要回府,今日且陪我说说话?”
秦溯站在沈奕床边,反正时辰尚早,说会也没关系。
沈奕看了一眼秦溯身上单薄的衣衫,便知她是临时起意跑过来的,这好歹也还在正月,冷天冻地,这样让秦溯坐在这里说半天话,恐是要着凉。
“子寻且先上来再说话吧,你只穿这两件衣服,莫要着凉。”
秦溯稍稍迟疑,但见沈奕都不介意,二人又都是女子,想来也没什么,便更了衣,坐在沈奕旁边,同沈奕盖着同一床被子说话。
沈奕稍有些后悔了,她刚才只顾秦溯莫要着凉,却忘了自己的心思,现在秦溯只着中衣,二人离得极近,稍一动弹便能碰到对方,她整个人便都紧绷起来。
“安平,你可曾想过,将来有何打算?”
许是今天听秦邈说得多了,秦溯心中想得也有些杂,倒忍不住想同沈奕多说些。